葛清秋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言行举止上,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今儿个葛回这吃错药的症状许是有些严重,葛清秋都做的如此周到了,他却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脸郁郁:“你这孩子,虽说你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可咱们到底也是骨肉至亲,你怎么和为父生份成这样?”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葛清秋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脸上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父亲这是哪里话,女儿敬重父亲,有什么错吗?”
葛回望着自己落空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模样,倒是像极了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
若不是经历了入府那一日眼前这人的翻脸无情,此刻看葛回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葛清秋都要怀疑自己是个不孝女了。
然而此刻,她却并没有和对方唱戏的心情,只平静的望着葛回,用不带一丝起伏的语调说道:“父亲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女儿的?女儿的嫁衣尚未完工,若是没有,那女儿便先回去了。”
葛回见葛清秋油盐不进,那副慈祥老父亲的模样再装不下去,连语气都变得生硬了许多。
他想了一会儿,用半是命令的口吻道:“也没旁的,只是你妹妹终究年纪小,为父便想嘱咐你,今后入了王府,凡事多帮衬忍让她一些。毕竟你二人都是我葛家的女儿,若是谁出了事,对另一个都不好。你说呢?”
葛回会说这样的话,葛清秋并不觉得诧异。
可联想起方才对方那种种反常的模样,她便觉得,今儿这事似乎不大寻常。
她暗暗打量了一眼葛回的神情,终究并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干脆点点头,敷衍的笑道:“父亲放心,女儿心中自然有数的。”
……
一回秋芙居,葛清秋便让青杏给那被她带回来的少年上了药。
这少年年纪不大,却是个机灵的,才一包扎好,就跪了下来,一脸恳求的说道:“奴才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大小姐既然救了奴才,可否救人救到底,留下奴才在秋芙居伺候吧!”
葛清秋看他似乎藏了一肚子秘密的模样,心道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她今日也算赚到了。
她端出一副深沉的模样,慢悠悠的开口,“留你可以,不过你得细细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答的我满意了,自然会把你留下来。”
换言之就是,若是不满意,再送回去还给葛清容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少年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大小姐请问吧。”
葛清秋笑笑,思忖着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因何得罪了二小姐?我看她今日的模样,竟像是要打死你一般。”
方才回来的一路上,她就想到不对了。
这葛清容虽然愚蠢,可平日里,为了维护自己那温柔善良的白莲花形象,一般也很少这么明目张胆的自己动手弄死下人的。
何况如今,她马上就要如愿以偿嫁给陆长风了,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毁坏自己名声的事情来?
但方才她在池塘边那副凶神恶煞,好似要吃人一般的模样。这若是没什么深仇大恨,那葛清秋说什么都不相信。
果不其然,这番话一问完,少年的脸色便又白了几分。
他低头踌躇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开口,“奴才华奥……奴才粗笨,打坏了二小姐最喜欢的……”
这借口太过敷衍,葛清秋再次冷冰冰的开口打断,“我方才忘了告诉你,我这人一向最讨厌撒谎的人。谁若是存着蒙我的心思,那我可是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
华奥一惊,连忙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哀哀切切的说道:“大小姐饶命,奴才不是不想说,实在是奴才不敢说啊!”
葛清秋转头,淡淡的同青杏吩咐,“杏儿,将门窗都关好,不许旁人进来。”
待到青杏将门窗关好,自己也消失在屋子里,葛清秋再次用半威胁半诱导的语调,淡然开口,“眼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话入了我的耳朵,便不会再传出去。你可以放心的说了。”
华奥在心中踌躇一会儿,终于缓缓的开了口,“二小姐……二小姐她好像是有喜了……”
葛清秋心头一跳,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虽说今日去找葛清容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可此刻当真听到葛清容身边服侍的人说这样的话,她还是不免诧异了一下。
良久,她揉着眉问道:“这消息可当真,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华奥犹豫了一阵,回忆似的说道:“奴才其实也不确定,只是那一日,奴才去晚枫阁送东西,还未进门,便听见大夫人在同二小姐说螃蟹性寒,有孕者不宜多食。后来,大夫人也不知怎的,便看见了奴才在门后站着。之后,二小姐便处处寻奴才的错处,好像非得将奴才打死一般。”
葛清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可曾同旁人提起过此事。”
华奥立刻重重的摇了摇头,“奴才不敢。今儿个二小姐问奴才那一日听见了什么没有,奴才咬死了说什么都没听见,才将这条命给保了下来。奴才绝不敢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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