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声音都带来抽噎,老太太是真疼爱她,她败光了娘亲的陪嫁,出嫁的时候,老太太狠狠的数落了她一顿,却给了她一间铺子和一个四进的院子,口口声声疼她的大夫人,只送了一套头饰。
孙女有长进了,老太太心里高兴着呢,宽慰的拍着她的脸,笑的慈蔼,“知错就改,还是祖母乖巧的孙女儿,祖母怎么会不管你?”
沈安芸坐下梨花木椅子上,心里翻起浪花来,眼底也写满了不可置信,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沈安容竟然会道歉,还知错就改,她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
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这么说来,我倒是做了件好事了,我还担心吓着了四妹妹你,心愧难安呢。”
安容擦了下眼泪,笑容满面。
“这事还真多亏了大姐姐,我这榆木疙瘩样的脑袋,不撞根本开不了窍,冬梅把我新做的衣服送去给了你,大姐姐喜欢就收下吧,那样奢靡的衣服,以后安容再也不穿了,我要学祖母,做个节俭朴素的人,”一如既往的大方。
这样不但是沈安芸,就连老太太都震住了,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四姑娘喜欢华美的衣服,精贵的头饰,竟然改了性子要做个朴素的人了?
老太太担忧了,吩咐孙妈妈道,“拿了侯爷的帖子,去请太医来府里给四姑娘瞧瞧。”
安容听了,心里软成一摊水,连连摇头道,“祖母,安容真的没事,不用请太医来了,安容也不是不喜欢华贵的衣服,只是……。”
安容忽然停住了,凑到老太太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的,随即大笑,“果真是小泼猴,想法就跟平常人不一样,也罢,女孩家穿素净点也好。”
沈安芸坐在那里,见老太太笑的那么欢,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样,也凑了上去,“我也要知道,为什么四妹妹忽然就改了性子了。”
安容咯咯的笑着,往她脸上瞄,捂嘴笑道,“外面下着大雪呢,刮在脸上可冷了,要是抹很重的粉,会很丑的,我这可是经验之谈,大姐姐可要引以为鉴。”
沈安芸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脸有些火辣辣的,她喜欢把胭脂抹的浓一些,这会儿见安容笑的贼兮兮的,她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五花八门了。
“可这和穿华贵的衣裳有关系吗?”沈安芸不解的问。
安容眨巴眼睛,“没关系吗,淡妆合素衣,浓妆配华服,不知道大姐姐你是怎么样的,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再说了,华贵了那么多年,也该素雅素雅了,祖母,你说是不是?”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她还觉得安容说的有理,一脑袋的钗环,穿着斗篷出门的确容易把发髻弄乱了,穿着华贵,头上却素净,确实不大相配。
芍药把温着的青梅酒拿出来,孙妈妈拿了酒盏来,笑道,“还是四姑娘有心,下雪天就该饮上小杯酒,驱驱寒气。”
沈安芸扭着帕子,她还想提议给老太太送一杯来呢,却让她抢了先,便笑道,“过几日玲珑苑的梅花就会开,到时候我们也存上几罐子梅雪,明年等青梅熟了,也酿青梅酒。”
安容连连点头,补充道,“要存的多多的,我听说梅雪用来泡茶、煎药,效果要好上三分呢。”
老太太接了酒盏,温热的酒还冒着暖气,酒色清润碧透,一股子青梅香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梅花清香,分不清是酒中的还是新折的梅枝散发的,饮上一口,满齿留香。
津润入喉,抚的人五脏六腑都舒畅了,老太太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好酒,能酿制这样的青梅酒,可是要花上一番心思的。”
安容点头如捣蒜,饮酒之后,白皙的脸上带了抹酡红,更显娇艳,“听弋阳郡主说,这是她大哥在梅林深处取的雪,只取最贴近梅花的那薄薄一层,放在梅树底下埋了半年,可珍贵了,她求了他大哥许久,才得了一坛子,我又央求了她许久,才分了一点来。”
老太太深以为然的点头,要是不费些劲,这青梅酒也不会这么看着闻着就陶醉了,难为她得了点好东西,还想着她,正想着赏她点什么好,就见安容一脸向往的道,“听弋阳郡主说,这还不是最好的青梅酒,她大哥会把落地的梅花铺撒到一棵梅花树下,隔了一夜去取那附近几株梅花上的雪,一个冬天才得一小坛子,她大哥都舍不得喝呢,她只有一小壶,等过些日子,她会给我下帖子,到时候我带个小小壶去,给祖母留点回来。”
孙妈妈站在一旁,听得都咋舌,“这样酿出来的酒,怕是洒一滴,都能心疼半天了。”
老太太听后心里暖暖的,捏着安容的脸,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知道弋阳郡主宝贝青梅酒,你吃了喝了不算,还往家里带,赶明儿弋阳郡主都怕请你了,你有这份心祖母就心满意足了。”
安容摇头笑着,分外的得意,“祖母,您还记得五年前我也兴致勃勃的存梅雪酿酒的事么?”
老太太略微一想,就记起来了,那样的事着实叫人难忘记,那会儿听的时候差点没笑岔气,也就安容能做的出,叫婆子抬个大缸来存梅花上的雪,连她院子里的梅花都没能幸免,最后因为缸太大,挖坑埋雪的时候,遇到了大石头,又只好乖乖的把大缸里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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