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反唇相讥:“确实,他武艺在我之下,怕是走不出三招,皇子好歹能走上一百招,相比之下,确实差远了。”
“也是,”伊诺皇子被她提起往事,有些丢脸,赶紧自嘲道,“咱们都是叶将军的手下败将,都差不多,好歹他比我美貌。”
“你才美貌!死东夏野蛮王八蛋!”夏玉瑾恨别人夸自己美貌,更恨有断袖嫌疑的男人夸自己美貌,他气得直犯嘀咕,可惜被发现偷听实在不好看,所以死忍着没敢跳出去。
叶昭淡淡道:“也不是美貌,他确实很好。”
伊诺皇子不依不饶:“愿闻其详,总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叶昭愣了愣,她想起夏玉瑾,脸上忽然转过丝不好意思,神情也没那么冷漠了。可是情情爱爱这些丢人的东西,哪能当众轻易说出口?实在丢人现眼,于是她假装咳了声,试图将话题带开。
奈何东夏民风豪迈,从来没有遮掩男女之间爱慕的习惯,再加上伊诺皇子心知夏玉瑾是什么货色,存了挑拨离间和看笑话的心,三番四次出口试探,甚至激将:“莫非夏郡王真那么糟糕,让叶将军拿不出手,所以推三阻四,连他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唉,我听人家说夏郡王比较废物,原本还不信呢,如今看来……他大概是只乖巧可爱的小绵羊吧。”
夸女人像绵羊,是赞美。夸男人是绵羊,是耻辱。
叶昭终于愤怒了,一掌拍向身旁那棵双臂合抱的柳树,震得柳树拼命乱摇,似乎就要倒下,吓坏了躲旁边的夏玉瑾。然后她吞了口气,厉声反驳:“他不是绵羊,是雄鹰。”
伊诺皇子拉长音调,仿佛不敢置信道:“雄鹰?”然后低下头窃笑不已,“确实是只美貌的小鹰。”
“有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叶昭动怒,脸上却不显,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说,“莫欺少年穷。”
“别生气,”伊诺皇子左右张望,确认夏玉瑾还躲得像只耗子似的,应该没被发现,又观察叶昭表情,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赶紧安慰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现在是只没褪去绒毛的雏鹰,可是雏鹰终归会张开翅膀,像所有雄鹰般冲上蓝天。”叶昭不理他,仿佛发泄似的,连绵不断说道,“他很聪明,能在两天内就融会贯通七八本……深奥书籍的内容,并部记住,准确复述。他身居高位,却很善良,从来不欺负贫穷百姓,时时关心身边的人,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行侠仗义。他有毅力,能忍受十几年的枯燥无味,反反复复研究同一样事情,直到做得最好。他有勇气,从不为对手的强大屈服,他机灵善变,能不用寻常手段处理事情,他积极向上,长年病痛,生死徘徊,却从未让他的心少过半分阳光……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伊诺皇子膛目结舌:“他难道就没有不好吗?”
叶昭斩钉截铁:“他的不好,我统统都喜欢。”
这世界上永远找不到真正完美的情人。可是或许会有一个人,他的每一个缺点在你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便构成了完美。
伊诺皇子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做了傻事,赶紧哈哈大笑几声带过,闹着要回去喝酒。
叶昭虽不耐烦,却强撑着陪他渐行远去。
桥头处,夏玉瑾抱着膝头,呆呆地看着石板地面。从小体弱,荒废了功课,浪费了时光,被像女孩子般娇惯养在深宅,长大后已经和同龄人拉开老大一截距离了,文才武略,他样样都不如人,身体好些后,又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耽误了下去。
“太阳大,别看马球,快回去歇歇。”
“别学旁人那样站规矩,你经不起,快搬个凳子来。”
“赏花能比身子重要吗?你还是去旁边的凉亭吧。”
“身体刚好,别看太多书,小心伤眼。”
“总归是朕的亲侄子,就算没本事,还能亏着你不成?”
“平白亏欠了他那么多年,就算在外面胡闹一点,只要没大事也算不得什么。”
“名声?皇家宗室,还有人敢说三道四?”
“看,那个就是纨绔小王爷,他那个貌美和那个没用的对比啊,啧啧……”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窝囊!弃子!纨绔!混蛋!百无一用的大废物!
他每一天都混混沌沌活着。
从没人对他有过半点指望,从没人知道他心里也有过梦想。从没人知道……
他曾梦想过沙场征战,勇猛将军。
他曾渴望过行侠仗义,江湖侠客。
他曾期待过才高八斗,饱学大儒。
他曾幻想过清正廉明,朝廷大员。
随着年岁增长,现实将梦想一点一滴磨灭,最后他做了个纨绔。他以为自己早已死心,再也不会想起这些年少轻狂时做的梦。
她理清了他的优点,欣赏他的缺点,她还信誓旦旦地愿意相信他,可是一飞冲天,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这死女人,说得太夸张了!什么雄鹰不雄鹰,恶心巴拉的,哄得东夏来的傻子信以为真!要是搁别人耳中,真他妈像个笑话!夏玉瑾狠狠地唾了口,仿佛要将刚刚的事情统统忘掉。可是鼻子却在阵阵发酸,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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