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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庭院很大,曲觞流水,雕梁画栋,据说还有一部分是参照了西方建筑。

然而无论过去是怎么样的气派,现在也只能依稀看到过去的影子了,那些花钱如流水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韶华一梦。

岳宵推开门,月光洒进屋子里,空气中带着腐朽的气味。

“宵宵,你怎么又回来的这样晚?”

岳宵回头一看,轻轻皱眉:“还没睡?”

女人身上穿着宽大的旗装,显得更加的瘦弱,声音里似乎也带着病气。

她提着灯笼走近,看着女儿脸上的憔悴,还有若有若无的酒气,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宵宵,你这样怎么行?被人知道了可怎么活啊?”

岳宵抽回自己的手,冷漠道:“被人知道了又怎么不能活?我既没杀人也没放火。”

听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女人眼泪更是往下流个不停,但是她还记得不能引来更多的目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娘当然知道我的女儿清清白白,可是别人不知道呀……”

林慧努力抓住女儿的手:“你听娘的话,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岳家落败成这样,对方肯定会想尽办法退婚。”

岳家在鼎盛时期,家里的两个女儿都跟人约定过婚姻。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言笑晏晏,亲密无间,但是岳家一落败谁还记得那种事情,恨不得赶紧彻底的撇清关系才好。

“……就算是对方退婚,你也是要嫁人的呀。”

岳宵不想听这些翻来覆去的话,低声道:“可是总要先活下去,不是吗?”

那些后院里的不堪,并不会因为落败而消弥,反而会因为经济的紧张而愈演愈烈。

如果再不想办法,除了等着饿死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有时候岳宵烦透了林慧的懦弱与瞻前顾后。

“娘,我想休息一下。”岳宵软了声音:“我很累。”

林慧摸了一把眼泪:“都怪娘没本事……”

没关系,在这个家里谁都没有本事。

大家都是寄生虫。

岳善和那一船的盐消融于大海之后,欠了一屁股债,查出贪污又削了官职,他也变成了寄生虫。

期待着能在卖女儿般的所谓婚姻中,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笑话。

岳宵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旗袍,黑色衬的她更是肌肤胜雪。

她斜斜的靠在舞厅门口,流光溢彩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神色晦暗不明,帽檐上落下的黑色薄纱遮掩住她的大半面容。

然而饶是如此,被她吸引到的男人们还是鱼贯而入。

岳宵手里把玩着一根长长的烟杆,微微挑了一下唇。

其实,她最讨厌旗袍了。

但是生活嘛,总是要讨厌着且热爱着不是?

有几个熟客专门过来打招呼,她微微一点头,回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岳大小姐竟然会亲自迎客?”男人高大的身影一站在他的身边,灯光就被遮住了一半。

戏谑的语调,恶劣的调笑,这死男人总喜欢看她最狼狈的一面,并以此乐此不疲。

岳宵微微抬头,然而只能看到男人的瘦削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

云子枭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看着前面,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她收回目光,又带上了那种甜腻的假笑:“说不定能够招揽更多的客人。”

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

“不让我进门,可是岳大小姐的命令?”

岳宵恰到好处得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一定是个误会,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了。”云子枭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也没打算进去。”

“这样啊,还想着交代一下,好好招待云先生。”岳宵把手腕抽回来。

云子枭点点头,手中空了就空了,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只是跟岳宵一起站在门口,既不说话也不走。

客人们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岳宵忍不住开口:“云先生今天晚上不忙吗?”

云子枭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是还有点儿事情,不过要再等一会儿。”

岳宵咬牙:“那我就先进去了,您请便。”

“岳小姐就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的苦衷吗?”男人顿了一下,语意似有所指。

岳宵也停下,犀利的眸子直穿他的心房,声音变得有点儿冷:“苦衷?”

云子枭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总是能听到不少舞女都有一个悲苦的故事啊。”

岳宵答地很快:“没有。”

就是有,那也得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云子枭“哦”了一声,在怀里掏出了一支雪茄,然后冲着岳宵晃了一下:“介意吗?”

岳宵挑眉:“介意。”,然后又讽笑道,“哪来的那么多的苦衷啊,我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像是挺意外,但云子枭还是把雪茄叼进嘴巴里,又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雾:“岳大小姐的嘴上功夫又长进了。”

然后看到岳宵只是拿着烟杆却并不往嘴上凑,挑眉道:“你不会?”

“当然会。”

岳宵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来,努力忍着要咳嗽的欲望。

一抬眼对方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岳宵心下不喜,避开他的眼神:“再会。”

对方却又伸手抓住她的烟杆,让她抽都抽不动。

“你做什么?”云子枭的神色似乎严肃了些,语调却仍然是慢悠悠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少抽点儿。”

岳宵愣了一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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