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随金仁也有三年了,那可是从没有看出金仁今日如此失态的模样,于是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敢马虎,赶忙应了一声,折过身去小跑着向门口报信儿。
金仁看着远去的管家的背影,面色却是突然松弛了下来,站在自己的小院儿里,他抬起头来,望了望这永清的夜空,却发觉这天空竟是如此地平静而又祥和,恰如这三年来他在担任永清县令职位上的模样一般。不仅自己长叹了一口气,便又走进了书房内,拿起了那本他最爱的《御斋游记》,仿佛只有这游记能在这样不一般的夜晚带给他以最大的安慰。
这守城的卫兵还正警惕地打量着这人高马大的三人时,便听到了手下报信说速速放他们入城和县令当面谈事儿,不禁暗叹自己做的对,于是满脸堆笑地对庞中三人说:“三位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阻挡了三位爷的要紧儿事,金县令请三位前往府中一叙,这样,我给三位爷带个路。”估摸着自己挡了这么久,如果有什么要紧儿事真给耽搁了这第一个要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便拿了个主要争取带他们进去,一路上再美言几句,这样也可以挽救些许。
庞中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笑呵呵地说:“那就有劳小哥了。”
这卫兵头头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答道:“不麻烦,不麻烦,三位请。”
永清县城不大,但因为是江淮重镇,是梁国的大粮仓,所以城市的建设和基础设施还是较为齐,同其他的一些县城那是大不相同。梁国自武帝开始便重文人骚客,所以社会读书风气浓厚,这永清县城才走几条街,庞中三人便已经瞧见大大小小的书院,墨店和画店十余家,且街上街道整洁,店铺林立却有序,使人看上去十分的舒服,不仅在心中想道这金仁是一个好官啊。虽说对外面说事务紧急,但此时三人却悠闲地策马在这大街上慢悠悠地溜起马儿来,仿佛好像是游客一般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这卫兵看了看也是奇怪,心想这刚才如此着急现在怎的不急?便问道:“三位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这赵粲刹的转过头来盯着卫兵,但还没等他开口却听见那童彪说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你这厮不知道么?我等所办之事岂是你等能够知晓的。”
这卫兵知道自己估摸着踩了雷,便暗叹自己说错了话,一路上紧闭嘴巴不再询问任何事儿来。
庞中倒是瞧出了这卫兵的异样,便向他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反正都快到县令府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待看到这卫兵放松了下来后便向这卫兵开始询问起来:“听说这永清县是不是有一个黄家啊?听说这黄家很是有势力,这事儿小哥你知道吗?”
卫兵一听到这话,便知道这是自己挣表现的一个机会,便向这庞中应到:“大人您是有所不知,这黄家啊,可真就是一个望族,这黄家是京城黄家的分支,是叫啥……对对对,是那个什么国公府的那个黄家的远房分支,那在这县里可是权势通天啊,连咱们金县令平时也是不敢怎么惹的。”
庞中话语不停,继续一边儿骑马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儿问道:“那,这黄家的二少爷,黄季,你可有耳闻?”
“黄季?哦对对对,这个黄季可不是黄家的二公子吗,这家伙可是一个横行霸道的主儿,仗着自己的身份那在县里乡里可是颐指气使,什么事儿都敢干,没少干过什么违法的事儿来,但有一点,这人啊据说够重情义,对手底下的人好的那是没话说,所以比较得到他们那帮人的拥戴。”这卫兵一听到是黄季,便愤愤不平地回答道。
庞中边听边想,时不时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不知觉间,便快要到达这县令府了,远远地望见这县令府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是觉得今晚的永清定然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