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聊着,大家已跟随陈国生来到了布好八岐走搬运阵的房间门口,众人停步抬眼朝前方一看,挡住我们去路的是一块厚实笨重的大铁门,一阵阵凛凛的冷风正从门缝中挤出迎面朝我们扑来。
陈国生抬手在铁门上敲了敲,回过头来时神情略显凝重,朝大家说道:“这本来是我们基地里的库房,平时放置些贵重物资药品,后来腾空了就一直没用,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这话说完,陈国生暗暗叹了口气,才又接着开口:“各位,过了这扇门,大家会遇到什么就谁都说不准了,眼下还差这最后一步,我觉得处于公平起见,进不进去还是该让大家自己选择一下,毕竟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自己的命终究该自己说了算……你说呢,沈青。”
陈国生说着扭头看向沈青,就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青,也在此刻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此行虽大家都已决定非去不可,但前去的原因更多的是处于救人以及所谓的‘除魔卫道’,大义不可失,然而生命皆无价,生死关头,任何人都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随后,沈青转身也朝我们看了过来,最先回应她的是张丛云。
几乎没做任何的考虑,张丛云已微微带笑地向前迈了一步,一手抓住那铁门的把手轻轻一拧,‘咔吧’一声把手旋转,门已吱地一下敞开了一条缝隙……
张丛云手抓把手回身一笑:“我不用选,也没得选,我可是龙虎山天师一脉的传人,你们任何人都可以有选择,都可以胆怯,可以后退,我不能……因为我龙虎山天师张家的大旗,便是这浩浩驱魔界的半壁江山……”
话音没落,张丛云已第一个走进了门去。
白薇紧随其后,只字未说,从眼神中却能看出不可动摇的坚定,她自然非去不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亲自救回她如今唯一的亲人。
附身于白龙的媪和沈青自不用说,芦屋佐助既然愿来帮忙,也早已将生死置之了度外,三人先后走进门去,而此时门外只剩下了陈国生、三姑娘我们三人。
陈国生扭头看了我和三姑娘一眼,笑了笑道:“小六子,三姑娘,我说句框外的话,其实你们两个以及我,和先进去的几人都不同,本来就不属于这神秘莫测的驱魔界,甚至一年多以前,你们还都舒舒服服的在村里过着自己的太平日子,如今却已深陷进这令人想都想不到的危险之中……说真的,我有点怕,我还年轻,大好前途在等着我,我怕我回不来……可我没得选,毕竟身在其位不能不谋其政,我先进去,你俩无论跟不跟进来,都由你们自己说了算,绝不强求……”
陈国生说完转身进门,只把我和三姑娘留在了门外。
我朝黑乎乎的门里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仍在沉思的三姑娘,一时间独处之下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这倒不是因为我自己犹豫,而是在考虑,该如何劝退三姑娘。
我身涉驱魔界,千丝万缕纠缠难逃,这原本与我无关的驱魔界更与我真事身世息息相关,我退不了,可三姑娘呢?就算是大家都愿意为了信念抛却生死,三姑娘的信念又是什么?她只是个娇滴滴羞答答的小姑娘,甚至这些年来在家里被母亲、哥哥、姐姐看作掌上明珠,连大门都没出过几回,可是如今,她却要陪我们舍生忘死地去冒险……
我越这么想,越替三姑娘觉得不值。
其实不只是我,陈国生之所以在门前突然提出让我们自己考虑,绝大可能性也是出于私心地为了三姑娘着想,毕竟那么多已经在天诛府考核中落榜的考生们都自告奋勇地相助,如今却都一去不返,在危险重重的闾山中不知生死,他哪儿还忍心让刚刚才侥幸重活过来的三姑娘去冒险……
可陈国生终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种节骨眼儿上,他自然不能直接提出来动摇士气,处于阵营角度,更希望此时此刻多一个三姑娘在旁协助,所以也不便明说,只能暗暗地点了一点。
至于白薇和媪等人,怕是也早就参透了其中的玄机,因此才都先一步进了屋去,也免得万一三姑娘因动摇而退却时,碍于大家都在场不好开口。
毕竟众多人中,她只和我最为熟悉,也只有我最适合留下劝退她。
“三姑娘,要不你……”
我越想越乱,越想越替三姑娘不值,眼见三姑娘也在犹豫,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哪知话才出口,却见三姑娘已抬起头来朝我一笑,泪盈盈的目光中虽满是惶恐,但口吻却依旧坚定自若——
“小六子你不用多说,我都懂,可你再怎么劝我,我都不会自己留下……”
“三姑娘,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也许进了这个门,下一步进的就是阴曹地府,大家都活不成……”我仍旧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跟我们不一样,虽然咱俩进入驱魔界的时间差不多,可我终究是阁皂山马家的后人,身上的血脉注定了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你不是,你只是个平平凡凡的姑娘,这一年多你所遭遇的磨难已经够多了,连命都已经丢了一次,何况你已经因为这该死的驱魔界恩怨没了个亲姐姐,如果再跟我们在一起的话……”
“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跟谁都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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