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将来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朝夕相处四年呢,不如我们排排年龄大小怎么样?”顾方诚双眼闪着狡黠的光亮,开口提议道。他算盘已经打好,从小他一直都是同届学生里年龄最大的,在厂里也一直是顾大哥顾大哥的被一群子弟孩子拥趸,这么论资排辈,他肯定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稳压这个孟溪一头。
“我没问题,我十月初的,当初上小学还找了关系才进去。”冯哲欣然同意,大家总不能一直叫名字吧,称兄道弟听起来多亲切。
顾方诚期待地转过头,盯住白璟然。
白璟然微一耸肩,“六月十一。”
剩下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孟溪。
迫于视线压力,孟溪勉强开口回答:“八月二十五。”
成了!顾方诚心中的忧虑瞬间消褪,不怀好意地盯着孟溪,朗声道:“那就简单了,我一月二十七,年龄最大,就叫我顾老大。璟然就是排老二,就二少吧。总不能老二老二的叫,你说是吧,白少。”说到这儿,顾方诚还刻意冲白璟然扬了扬眉,眼中含义你知我知。
“然后孟溪是孟老三,冯哲也就不要叫老四,叫小哲,亲切些。从今往后你们都归我顾小爷照顾!”顾方诚用力拍下胸脯,不忘瞥上一眼孟溪和冯哲的表情。冯哲长了张娃娃脸,一看就是稚气尚未褪去的模样,喊小哲最合适不过。孟溪反倒是神色平静,眉头微拧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璟然骤然被喊老二,也不恼,待到顾方诚的余音散去,才悠哉游哉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是九四的,应该比你们都大一些。”他小时候不愿意去上小学,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终于是晚一年上学,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整整超出一岁。
顾方诚贱兮兮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怎么事情发展和他想象的有几分出入呢。
“我也不用你们喊我大哥,就白少吧,听着舒服。”白璟然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欣赏顾方诚脸上阴晴变幻。
陡然间从老大降作老二,顾方诚心里一阵愤然。他的大哥地位就这么错手失去,以后该怎么照拂小弟啊。
孟溪坐在顾方诚对面,开始欲言又止地微动嘴唇。
冯哲好奇地问道:“孟溪,你想说什么?”反正怎么看他都是最小的,不挣扎不挣扎,看戏就好。
孟溪心中提起口气,低声道:“我,九三年。”
正在喝茶调整情绪的顾方诚瞬间心态崩塌,茶水霎时间灌入喉管,拍着胸口一阵猛咳。
“咳咳……咳……”
“你说什么?”缓过气来,顾方诚双手用力撑住圆木桌缘,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孟溪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的样子,居然是九三年?
孟溪微微别开头,不去理会顾方诚的质疑,他本来就没有兴致参与所谓的山头主义称兄道弟,若不是不想被顾方诚平白无故压一头,他也不会解释自己的年龄。
“孟溪,你九三年?”白璟然这才正眼瞧上孟溪一眼,没想到始终沉闷不显山不露水的孟溪居然是四人里最大,倒是令他感到出奇。端起水杯自然的润喉,而后发问,“怎么读书这么晚?”
孟溪想了想,解释道:“书读得晚。”
白璟然见孟溪不愿意过多解释,也不过多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与人知晓的秘密,保持距离感,大家彼此都舒服。
视线移开,见他们没有追着问,孟溪心中陡然长舒一口气。
他打小跟着父亲在山林里捕猎,住在深山老林里,7岁那年上了他们那里的乡小学,母亲是少数民族,别说认字了,连汉话都不会说,他的汉语一直带着很奇怪的口音,到学校总被同学笑话,没读几个月就跑回家再也不去。
若不是第二年机缘巧合救了张叔,被张叔带到县城上居住,才能有机会正儿八经读书。不过从小便比身边人大上两岁的缺陷从此都无法抹去,成为他心头一根刺。
顾方诚无语凝噎,没想到这么算下来,他竟然变成了老三,孟溪摇身一变成为老大,风水就算轮流转,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白璟然无所谓地点头同意。他从小头上就有个亲哥,家里也喊他二少爷,现在排行老二反倒是习惯。只要不是顾方诚,他都可以。“那就清楚了,孟溪是老大,我是二少,顾方诚是……”
“不准叫我老三!”白璟然梳理辈分的话音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方诚愤怒地阻止,“谁要是叫我老三,我就和谁拼命!都不准!”
冯哲鄙夷地看向满目愤懑的顾方诚,“老三有什么问题,和你不是很搭配?是吧,孟老大。”
顾方诚瞬间转移枪口,对准冯哲:“小哲,你看你这就不地道。我也没叫你老四是吧。小爷我是决不能被称呼为老三的,我就不和你论年纪,你叫我方诚就行。方正诚实,多好听。”
孟溪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听了顾方诚的话心下一阵耻笑,哪里看得出这个人方正诚实了。没心思参与顾方诚的胡搅蛮缠,一心在想下午该挑什么时候去找校长,他这个想法盘算很久了,校长能不能答应,心里着实没底。
“怎么样,菜合胃口吗?”光头老板摸着自己蹭亮的大圆脑袋,再一次笑呵呵地钻进屏风后,手上还端了四个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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