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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她的问话,以及虽怒却不警惕疏远的神色,应该是只听了最后一句。

夏侯渊心中有了几分的谱,反倒是端起架子来,道:“陛下这么问,是已经认定是本宫下的药,兴师问罪来了?”

他冷看着她,骄傲不容冒犯。

谌容此刻也冷静了下来,黑亮的眸平静的看着他,如墨玉盈盈闪动着华光,瞧不出喜怒。

两人对峙僵持着。

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元胡尴尬得要命,轻咳两声,赶紧笑道:“陛下还没用晚膳吧,臣让小厨房准备些武乾特色菜,您尝尝?”

谌容面无表情,冷声拒绝:“不必了。”

元胡觉得空气更冷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空腹的咕噜声。

声源的方向是——

小女皇。

谌容的脸顿时尬得像个西红柿。

夏侯渊看她那窘迫的样子,有心帮她化解尴尬。

于是他极其不自然的敛了几分强硬的姿态,微蹙眉,无所谓的道:“放个屁就好了。”

谌容倏然看向他!

元胡想捂脸。

他不认识这么钢铁直男还自诩懂女人心的憨批。

夏侯渊不明所以:“看我干嘛?”

想着许是她没想通,又开解道:“人有三急,像饿肚子这种生理反应,都是小事儿,不用太在意。”

“人生无常,精力有限,把时间放在该关注和投入的地方,客观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形象还是什么……只是活着的衬托,没必要放在心上。”

“过于束缚自己,反而把简单的人生弄得更复杂了,本来很好走的路也变得崎岖了。”

谌容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听了他这番话以后,倒没说有多么的豁然开朗,可心里某些结确实松散了不少。

罢了,他敢当着百官的面坦坦荡荡地砸死礼部左侍郎,怕是也根本不屑背后下手。

她又何必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摆膳!”

她也累一天了,直接瘫在蓬莱殿正殿最大的椅子上,懒散躺。

毫无形象。

夏侯渊看她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慵懒姿态,嘴角直抽。

她消化能力真强,才跟她说人要活得松快,她这就学以致用了?

小姑娘闭着眼睛,还评价了下:“你这是铺了多少层的毛毯?真舒服。”

“五层!”

夏侯渊挑眉,这点他还是很得意的。

论奢靡和精细,他一个从小在军队里操练的硬汉,肯定比不过被众多人团宠长大的娇娇女,但投其所好,夏侯渊做得是相当到位。

谌容登基之前,更准确的说是做公主的时候,那活得可真叫一个娇气。

穿衣、洗澡、吃饭,皆让人伺候就不说了,出门具是步辇,据说是懒得走路。

太阳天还不出门,怕晒伤自己。

雨天、雪天更别提了,怕沾湿自己的鞋袜。

她不仅是个娇气包,还很作。

伴着帝王御驾到某地巡查游玩,她活得比皇帝还滋润。

遇到某处风光极好,想吹风又不想晒黑,想赏景又想睡觉,便让人在风景中临时搭建凉亭卧榻,数面精致的屏风遮蔽,拦住闲杂人等的眼,无限美景只为她一人享受。

因此也不少被人诟病。

但全都被当时还是皇帝的景帝挡回去了。

景帝这辈子毁誉参半,唯有宠女这件事,绝对是天下做爹的典范。

闺女酷暑时想吃几千里外的荔枝,他便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让人快马加鞭裹着厚厚的冰运到京城。

闺女冬日里想穿当时武乾有价无市的羊毛金丝浮云衫,他不惜脸面,花重金从敌国买来,只为博闺女一笑。

或许他这辈子负了很多人,但对谌容,绝对没有。

谌容就是在他的宠爱下,被保护得极好,天真无邪的长大。

夏侯渊突然有些好奇,背着手,俯身看她,问:“你父皇当年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把你嫁给什么样的人?”

谌容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过了很久。

夏侯渊才听到她略低的嗓音:“他说,要让我嫁给一个比他强的人。”

谌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他父皇站在上书房写字,她缠着要他一起玩皮影戏。

父皇打趣说要给她选一个驸马陪她玩。

其实她知道,父皇根本舍不得嫁她。

然后她就问,要找个什么样的?

父皇的原话是:“怎么着也要找个比朕还强的人吧?”

在她眼里,没有人比他更强。

她笑着说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造物弄人,没想到,她现在不仅成婚了,还娶了不止一个夫君。

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想。

夏侯渊皱眉想着……比景帝还要强的人?

景帝不算是彻彻底底的一代明君,但他清醒的前半生,励精图治,铁血手腕,运筹帷幄,智谋无双。

极其惊才绝艳的一个人。

比他还要强的男人,这世上,怕是寥寥无几。

光是“宠女无度”这一项,就无人能及。

夏侯渊猜测,景帝作为一个父亲,将女儿从小宠到大,应该是希望将来有人能继续这么宠着她,护着她,甚至比他更能保护她吧。

而这样的人,若身份卑微,权势、能力、性情都不够,光谈爱,是没有资本继续宠的。

所以,一定要比他强。

夏侯渊大概有些理解景帝作为父亲的心情了。

他看着谌容,很是郑重其事:“我在大胤一天,便会护你一天。”

元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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