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此话一出,当即有无数朝臣小声点头赞同。
在他们眼中,女人温柔小意,体贴入微,持家有道……这些确实都是优点,可也不过是能给他们提供部分的情绪价值罢了,没了男人,女人就什么都不是!
别说是当官了,让她们出去跟男人大大方方的交流,估计都怯生生的很。
主要还是无能!
但女人毕竟也是为家里生儿育女,做出部分贡献的,故此,除了安国公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众位大臣也只是微微点头,瓮声附和着,含糊不清的很,生怕被人听出来自己独有的音质,有损形象。
夏侯渊看着这些大臣们的各种姿态,顿觉好笑。
平日里一个个正直端方,满嘴礼义廉耻,孝道敬重……骨子里竟是这副丑陋的嘴脸。
他讽刺的看向安国公:“你就是这么看待你妻子的?”
“让你妻子听到你对她的这番评价,恐怕会伤心失望,更不可置信吧。”
无论费多大心神,只要无法与丈夫比肩,就被看作一文不值。
安国公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之处。
可他是安国公,是背景深厚、位高权重、万人敬仰的安国公。
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眼中,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罢了。
他需要,就娶个门当户对又长得漂亮的名门淑女做嫡妻。
端庄贤惠,谈吐优雅,懂事大度,知书达理,沟通起来不困难,情操涵养又都属上乘,带出去拿得出手。
尤其对方家境好,也可在他落魄时帮衬一把。
如此明理聪慧的人,定不会让他为后宅的事操心,再生个嫡子,无论是先天遗传还是后天教育,都有一定的保障,不至于把下一代养歪。
而心地善良、厚德包容的本性,让她也不会做出虐待其他女人和孩子的事情,他纵使纳再多的妾,也不至于家宅不宁。
至于他——
他靠着自己的能力,步步为营踩在刀尖上,奋斗至今,位极国公,给她们提供优渥的生活环境,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让她们去哪儿都受人尊敬,享受常人享受不到的特权……这还不够吗?
这可是大部分人拿命求、用几辈子的时间换都换不来的。
于这些相比,他不过是从妻子那儿讨了几分舒心温柔的情绪价值,又算得了什么?
故此,安国公坦荡的很:“我说错了吗?”
“比起男人在外用血汗打拼的付出,女人对家庭的贡献太小,小到净是些琐碎杂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敬她们,那是我修养高,我就算是不敬她们,也属正常。”
“别说是我们大胤,你武乾国男尊女卑,恐怕更甚。”
“你父皇纳的那些低级宫妃们,怕是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这宫里,没被皇上记住的主子,活得还不如奴才呢。”
“你与其在这找我的茬儿,到不如回去教训你老子。我好歹给我的妻妾们温饱,他怕是把人纳进宫就做了负心汉!”
安国公底气十足,神情格外自负:“所以,就算我妻子听到了这些,也不会说什么,没准儿还要感激我这么些年让她衣食无忧。”
“男人苦读诗书,有智慧,才能当官。女人读书多是玩乐,市面上的话本子全是女人买的,净看些才子佳人的无脑文,不切实际。”
他直直的盯着夏侯渊,讥讽冷嗤,“这样愚蠢的女人,你觉得适合当官?”
“让她们赚钱养家,怕是要把上下几百口人都饿死!”
他咄咄逼人,字字句句皆是羞辱。
谌容坐在金阶之上,作为整个大殿中唯一的一个女人,只觉得胸腔火辣辣的滚烫,一股磅礴的怒气冲上来,想把这大腹便便的人直接当成烤乳猪烤了!
可她死死的克制着,隐忍不发。
男女智商本无差别,不过是社会分工不同,却让男人打心眼里就这样轻视女性!
她当然知道,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般不懂得尊重女性、体谅女性、理解女性。
可安国公他不是个例!
那些真正宽待包容女性的人才是个例!
看看她自己都用了什么词?
女性为什么要在男性的包容下才能得到尊重?为什么要在男人的体谅理解下才能得到平等?
似乎不平等才是正常,而尊重女性倒成了标榜男人修养高的赞辞了!
谌容一肚子的火,可她要忍住,她要冷静。
只有自己镇定,才能更好地把控全局。
夏侯渊可不像表面上看着那般玩世不恭,战场上多诡谲的阵法他都能一眼看破,像安国公这种自大的人还想给他洗脑?
他冷笑:“安国公这是在偷换概念?”
“女人上不得台面,是因为不懂政治,蠢?女人付出良多依然要感谢你,是因为吃穿用度都是你出钱?女人不能当官就是因为看了几本消遣的书?”
“呵呵……安国公就想以这番自以为是的言论征服所有人?”
他薄唇微勾,嘲讽的弧度让人觉得心底发寒:“据本宫所知,安国公之所以升迁的如此之快,都是靠嫡妻的娘家铺路吧?”
“不然,你一个不受宠的落魄庶子,亲娘都是可以被主母随意发卖的人,成年后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你父亲凭什么看中你?就因为你发愤图强?安国公府哪个孩子不努力?你的嫡长兄远比你惊才绝艳多了吧!”
安国公不知是听到了哪个词,脸色骤然大变。
勃然大怒的神色中,他眼神深邃如渊,寒芒湛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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