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容今年14岁,却不是第一次上战场。
四年前,她母亲刚登基,武乾国主也是想要趁机讨伐,甚至学她父皇的手腕,挑唆边境围攻。
大胤王朝措手不及。
但母亲只派了天策上将谌肃一人去。
武乾国主嘲讽大胤狂妄。
可不消两个时辰的时间,各国集结的40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只知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自此,谌肃成为敌国的噩梦,现世阎罗,人人闻之色变。
而她,亲眼目睹了那场战役。
再看眼前兵临城下的危机,谌容觉得不算什么。
身边跟着的大臣们,却是胆怯的很。
长平长公主党的安国公,贵太妃党派的礼部左侍郎,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的中立老狐狸左相……齐齐整整的站成一排跟在她身后,却相距甚远。
谌容笑了,转头看他们:“都站这么远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敌军呢。”
礼部左侍郎尴尬笑笑,心想小皇帝面娇心黑,可比敌军可怕多了。
“陛下威仪不敢冒犯,臣等理当远尊。”
安国公冷嗤,直白讽刺:“陛下平常最宠信贺扬,此等大事,怎么不让他跟在身边?”
“他自有其他要事。”
安国公又是一声冷哼,眼神阴鸷。
这小皇帝怕是想着,死也要拉一帮奸臣垫背!
左相不动声色。
谌容偏偏邀请他:“左相向来为国为民,不来看看吗?朕还等着左相帮朕出主意呢。”
左相不得不跟在她身边,一起站到城楼正中央。
楼下,黑压压的大军,让人瞬间肃穆。
谌容拿望远镜观看。
率先注意到那尊硕大的青铜鼎,就置于战车之上。形制巨大,雄伟庄严,鼎身四周铸有精巧的盘龙纹和饕餮纹,更显威武凝重。
可,有哪个将军会专门带个笨重的青铜鼎砸城门?
谌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看向大军阵前的武乾国小太子。
他一身银色铠甲,剑眉星目,神情坚毅,白马银枪,英姿勃发,霸气外露。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就是瞧他潇洒懒散的姿态,不像是要打仗的。
因为他手里还拿了束花。
似是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扬手朝她挥了挥,笑容灿烂,如初升朝阳:“喜欢吗?孤刚采的花,送给你!”
大胤官员皆都一脸嫌弃,并觉得羞辱。
他这分明是在调戏女皇!
这就是在打他们大胤国的脸!
“武乾贼人!休得口出狂言!!”
谌容却觉得这束扬在风中的野花不羁又潇洒,正如眼前恍若野蛮生长的人,像是她昏暗困局的一道光。
再看那尊青铜鼎,似乎别有用意。
她直接跟他谈判。
居高临下的问:“你想要什么?”
夏侯渊笑了,笑得肆意。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下马,阔步朝战车走,而后单手举起了那尊鼎。
声音嘹亮朗阔——
“以鼎为聘,吾心为礼,许汝盛世太平,一生幸福!”
“汝,可愿嫁?”
大胤国官员都觉得武乾小太子疯魔了,边关现在还打得热火朝天,他带着五万将士勇闯敌营,不偷袭反而投诚?
鬼才信呢!
“陛下,此人居心叵测,辅政大臣们如今也不在,此事需从长计议。”
谌容扭头,从左相的神色中看出难以掌控的慌乱,笑了。
逼她娶夫当傀儡,不填充后宫就不能亲政。
真当她是小白菜好欺负呢!
这潭浑水,也该有人搅和搅和了。
谌容正色看向下方,冷静理智,英姿飒爽:“嫁不可能。”
朝臣们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到他们的女皇陛下坚定又霸气道:“你,入赘!”
什么!?
朝臣们惊了。
更惊的是武乾国小太子竟一点被损男子颜面的恼怒都没有,反而心花开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