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多月,在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庄穆玄的纱布总算是可以彻底拆掉了。
如谢朗所说,纱布拆掉后,庄穆玄右侧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显眼的疤痕,让人实在没办法忽视。
将视线从镜子里移开,庄穆玄自嘲地笑笑,“现在好了,又多了一条疤,我怀疑我往那一站就能把小朋友给吓跑。”
这样的情况并非没有过。
那是在不久之前一家四口一块去游乐场玩的时候,由凌华清带着的庄嘉鱼跟一个小女孩玩得不错,结果对方一看到庄穆玄的脸就被吓哭了。
尽管对方的父母并没说什么,这件事也还是成了庄穆玄心里的一个坎。
实际上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却不希望因为自己脸上的疤从而影响到两个孩子,以及凌华清。
庄穆玄作势要离开,却被凌华清自身后紧紧抱住,“我不在乎。”
像是怕他没听清楚似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在乎,只有你还活着,活着留在我的身边,那些伤疤对我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凌华清环在庄穆玄腰间的手甚至微微颤抖,缓了片刻才接着道:“当初你失踪的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只要你能够回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
她不由捏紧了拳头,做了个深呼吸才能继续往下说:“哪怕到现在,哪怕到我生命的尽头,这句话也依旧作数。”
庄穆玄胸中心绪涌动,再也控制不住地转过身将凌华清抱进怀里,力道之大简直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
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当初他真的没有回来,那么凌华清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还好,命运最终没让他们走向岔口。
原本计划与结婚纪念日一起举办的家宴因为庄穆玄的受伤只好推后,等他好不容易愈合,纪念日早过了大半个月。
凑巧的是,凌华清的生日就在这两天。
庄穆玄和庄睿宁一合计,想着计划了那么久的心血也不能白费,索性将家宴日子换到了生日这天。
凌华清早猜到他们会给自己准备庆祝,极为配合地装作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当天还应了陈思思的邀约一起去逛街。
结果逛到脚痛,连天都黑了,庄穆玄那边也还是没点动静。
他们不会是真忘了吧?
这个念头飘上脑海,凌华清不免觉得失落起来。庆不庆祝是一回事,可生日被人遗忘又是另一回事。
早已与庄氏父子俩串通的陈思思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在心里窃喜不已,一边拿出手机偷偷编辑短信,“开始做准备,我们大概还有十分钟到家。”
车子在别墅外停下,看到屋内漆黑一片,凌华清不由有些生疑,“都这个点了,家里怎么会没人?”
陈思思跟着一并下了车,笑眯眯地答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凌华清将信将疑地开了门,屋内还是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装扮,又因为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们两人而显得格外空荡。
尽管心里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真的亲眼看到时,失落感还是不受控制地蔓延上心头。
凌华清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逛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看她露出这幅表情,陈思思顿时不敢再逗她了,猛地上前一步拉住凌华清的手腕,“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闭上眼睛跟我走。”
凌华清刚想拒绝,方才压下去的心思却又活泛起来,庄穆玄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犹豫了一瞬,她依言闭上了眼睛。
在这栋别墅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自己大致是处于哪个位置,很快便意识到她们停在了通往后院的那扇门前。
几乎在凌华清睁开眼睛的同一时间,围绕了整个后院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四周被灯光映照得仿若白昼。
两条长桌自这头延伸,尽头是一个由白玫瑰做成的鲜花拱门,两桌的中央则摆着一座精致的香槟塔,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酒香。
之前的失落如今被满满感动所代替,凌华清没想到庄穆玄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李阿姨适时走上前来,挽着她的手往庄穆玄的方向走去,不由笑着调侃:“你这孩子,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可不能掉眼泪啊。”
凌华清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眼泪又给逼了回去,“您怎么会来?”
李阿姨在她手背轻拍几下,“当然是你家里那位请我过来的。我以前啊,总觉得你跟他不合适,你们都是要强的性子,可夫妻之间总得有个人服软。”
以前她总怕凌华清在庄穆玄那里吃亏,现在看到他对她的这份心意,自然要放心许多。
走到玫瑰拱门前,李阿姨颇为正式地把凌华清的手放到了庄穆玄手里,不无感叹地说道:“这孩子爸妈都不在了,可别人有的我总不想让她没有。”
她握着两人紧牵的手,眼含泪光地望向凌华清,“人这一辈子总是很长,我没什么太大的念想,也就希望你们能牵着彼此一起走下去。”
“这样子,你爸妈在泉下有知,一定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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