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涵一行依旧是天色刚亮便起来赶路的,这一路由于赶时间,他们基本上都是一早在客栈吃饱了上路,带点干粮,中午随便找个茶寮打尖,晚上入住客栈后再好好吃一顿,顺便好好洗去一路的灰尘。Www..
因为他们带了两套马匹和骡子,一路不停地换马换骡子,再加上行李不多,车辆负重也轻,因此,这一路轻车简行的,在第十三天天黑之前,他们总算赶到了扬州城外。
谢涵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派了他的长随李福守在城门口,一看到他们的车队,李福先策马奔回去报信了,待谢涵一行的马车刚在谢家大门前停下来,里面呼啦啦出来了十来个人,管家、小厮、婆子、丫鬟都有,打头的是谢家的管家,也是谢纾小时候的书童,叫高升。
“高叔叔,我父亲如何了?”谢涵一下车见高升正跟顾琦见礼,顾不得规矩扬声先插问了一句。
“小姐,老爷在卧房等着你呢。”高升一边说一边转身先过来给谢涵行了个礼。
高升家的见了,也上前几步过来行礼问好,谢涵顾不得跟众人厮见寒暄,迈过大门,拔腿就往屋子里跑去,一方面是见父心切;另一方面是有些话必须得抢在顾琦前面说出来。
谁知当谢涵刚迈过后院的门槛便落进了一个怀抱,没等她看清对方是谁,对方便悲悲切切地抱着谢涵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老爷他,老爷他。。。”
“我父亲怎么了?”谢涵听了这话一个趔趄没站稳,幸好她被对方抱住了才没有摔地上。.
这时的谢涵已经明白了抱着她的人是方姨娘。
方姨娘曾经是母亲的陪嫁丫鬟,母亲过门后和父亲据说过了一段琴瑟和谐的日子,可惜成亲三年无所出,不得已把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抬了姨娘,谁知这两位姨娘进门后依旧无所出,倒是母亲却突然开了怀。
为此,母亲感念两位姨娘,加上又有从小服侍她一场的情分,故而对两位姨娘很是宽厚,可惜其中一位没两年因病没了,如今母亲也没了,父亲身边只剩了这位方姨娘。
上一世,父亲没了之后,这位方姨娘据说是被顾琦送回幽州老家了,具体如何谢涵就不得知了。
“老爷病了,老爷一直在等你,他想你了,还有,老爷他,他。。。”
谢涵见她半天说不到重点,也懒得听她废话,从她怀里挣扎着出来了,她直接跑过去掀了门帘进了上房,熟门熟路地进了东次间父亲的卧房。
掀起门帘,谢涵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靠在雕花拔步床上向她温和地笑着的脸,这张脸她曾经无比熟悉无比的留恋,可是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陌生,跟记忆里跟梦境里有点不太一样。
因为父亲太瘦了,瘦得已经脱相了。
谢涵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她跌跌撞撞地向拔步床扑了过去,“爹,爹,我回来了,女儿回来了,你的涵儿回来了。”
“涵儿回来了,来,爹看看,看看爹的涵儿有没有长高有没有更漂亮了?”谢纾费力地伸出了他枯瘦的手,想摸摸谢涵的脸,可是手伸出去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孩子,别离爹太近,小心爹把病气过给你,你就站在床前,把那烛台端过来,让爹好好看看你就好。”
谢涵才不管什么病气不病气的,重活一世,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到父亲身边,就是来给父亲侍疾的,就是来给父亲尽孝道的,如果怕病气,她还算是父亲的女儿吗?
“爹,女儿不怕,女儿有娘保佑着,有菩萨保佑着,女儿不怕。”谢涵一边说一边爬上了床。
离得近了,她这才发现父亲的脸为什么陌生了,整个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只剩了一张皮包着骨头,双眼眍?,下巴尖削不说还满是乱糟糟的胡须,头发还好,虽然披散着,倒也没有怪味,应该是常洗的。
“爹,爹吃苦了。”谢涵看到这样子的父亲,眼眶再次一热,也再次模糊了双眼。
“孩子,别哭了,爹不苦,爹就要去见你娘了,爹不苦,就是我们涵儿要吃苦了,你娘丢下你,爹也要丢下你了,我可怜的涵儿,爹真的放心不下你,不知我的涵儿这一生会有什么样的际遇,能不能真正找到一个知你疼你的人,可惜,爹等不及了,爹多想看着我的涵儿长大。。。”谢纾再也忍不住,抱着谢涵痛哭起来。
这话勾起了谢涵不堪回首的伤心事,她也禁不住抱着父亲痛哭起来。
方姨娘本来正在房门口站着,这会见这对父女抱头痛哭,也忍不住红着眼圈走来,“小姐,大夫说,老爷的身子是因为什么郁结太深才耽搁了,你好好劝劝老爷吧。”
谢涵听了这话收了眼泪,拿出了帕子替父亲拭泪,一边拭一边说:“爹,女儿回来了,女儿也懂事了,以后女儿来伺候你,天大的事情塌下来有女儿顶着,你只管好好养病,你把病养好了多陪女儿几年才是女儿最大的福气,别的都不重要。”
谢纾见女儿如此贴心,倒是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好,爹就听我们涵儿的。”
说完,谢纾推开了谢涵,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涵见此忙从床头柜子上的茶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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