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空万里。
魏若蕊拖着病体从府中而出,与庶妹一同去往女学。
“姐姐何不再休息几日,等身子好利落再去学堂。左右也都是些不打紧的功课,差不了太多。”魏莺歌温声细语,贴心至极地斟好一杯热茶,递到长姐手中。
魏若蕊拿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阴冷道:“若我再不去,赵霓恐怕就要翻了天。”
想起孙祭酒拒绝她要换个女夫子的要求,魏若蕊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因为赵霓,孙祭酒能这么护着女夫子吗。
说什么是女夫子从未有失,所以不便将她换走。
说到底不还是看着赵霓的面子。
盘算了一路该如何寻事滋事的魏若蕊,却在来到女学后得到了一个令她更为愤怒的消息。
赵霓她今日竟然没来学堂!
她哪来的胆子。
摩拳擦掌的魏若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纵有千般法子,可见不到人,都成了空谈。
女夫子款款走进来,魏若蕊忽而起身,语气愤慨道:“夫子,赵霓她没来。”
她就不信了,女夫子在这种时候还能公然偏袒赵霓。
女夫子抬起眼,上下打量着魏若蕊。
魏大小姐不是病了吗,怎么拖着病体亲自来学堂了呢。
她还以为能消停几日呢,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又要将一颗心提上来。
“赵大小姐本就不常来学堂,今日突然不过来,也并不算是奇怪。”女夫子淡然道。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应为赵霓没来这件事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她的学生们可还想要尽快学完今日的课业,然后出门逛街呢。
魏若蕊却是不依不饶,扬起下巴道:“如赵霓这般任性妄为,就应该将她赶出去。学堂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夫子也该正一正这学堂之风了。”
女夫子登时觉得头大,魏大小姐这是要闹哪样?
非要将赵霓赶出去不可吗?
还没等女夫子开口,薛千凝便再也忍不住,决定为表妹出头,于是起身道:“若真的是要立规矩,魏大小姐这般对着夫子咄咄逼人,就算是有规矩了?”
薛千柔表情复杂地扯了扯妹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那么多。
被直勾勾盯着的魏若蕊一时哑言,哪里能想到薛千凝会为赵霓出头?
原想着赵家那两位庶女即便是有这个胆子,也没资格公然跟她叫板。待到赵霓得到自己被逐出女学的消息,就算是愤怒也已经无能为力。
本以为算无遗策的她,竟然还是失算了。
薛千凝的凌厉之风不减,见魏若蕊沉默不语,继续道:“我等来到学堂念书,本就是为了增长见识。可魏姑娘竟然仅凭一己之私,趁着同窗不在,想要将同窗赶出学堂。这样背地里耍手段的伎俩,夫子可是从未交过呢。”
女夫子瞄了一眼说不上话的魏若蕊,担心再让薛千凝说下去二人会打起来,便切合时宜地开口道:“好了,都坐下,我们开始学习今日的内容。”
魏若蕊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默念道:“赵霓,你给我等着。”
……
被魏若蕊惦记着的赵霓,此时正带着春惜在永泉河边散步。
河边人不多,倒是有几分闲适惬意。
赵霓望着层层叠叠的水波,漫不经心道:“春惜,你再与我说说那日我落水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情景。”
春惜忙答道:“那天小姐与二小姐一同来这里闲逛,途中二小姐说是口渴,便让奴婢去买些瓜果回来。”
“赵霏她没有带丫鬟吗,为何让你去?”赵霓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她已经得知,赵霏虽然是庶女,可北定公府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虽说份例比身为嫡女的赵霓要差些,可跟旁人家的庶女比起来,那已经是很好了。
为何不指使自己的丫鬟,偏偏要使唤春惜。
春惜摇头,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二小姐带了丫鬟,但她说奴婢是习武之人,来回也快。当时小姐您对着奴婢点了头,奴婢便去了。”
赵霓微一点头,这么说好像也不无道理。
“那我是怎么被救上来的,你可有瞧见?”
春惜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奴婢买完东西过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小姐被一位路过的好汉给救了上来,这才意识到小姐落水。那会儿河边并没有什么人,奴婢全身心都倾注在小姐身上,周围很快有很多人围了上来,那位好汉也不见了踪影。”
“这种时候,赵霏呢?”
春惜沉思片刻后,摇头道:“奴婢不知,再然后便是小姐您醒来,二小姐带着大夫前来。事后听二小姐所说,她着急去寻了大夫。”
赵霓眯了眯眼,问道:“从你看到我落水,到赵霏将大夫请来,这中间用了多久?”
春惜想了想,“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
“可确定?”
春惜神情肯定,“确定,当时奴婢虽然着急,可还是留意着时辰。唯恐小姐出什么事,还给了路人银两,让他们帮忙去请大夫过来。”
赵霓微微蹙起眉头,分析这件事的可疑之处。
距离此处最近的医馆尚且有一段距离,即便是当时恰巧遇到无人看诊,立刻将大夫带过来,乘马车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大约是两刻钟,而一盏茶大约是一刻钟的时间。
赵霏能在赵霓被救上来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大夫,说明早有准备。
甚至可以说,赵霏在长姐尚在水中泡着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