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扛了多重的担子。你现在居然还想把景淮塞给她,你自己良心过得去吗?你对得起朵朵对得起母妃吗!”
“不是啊,我不是……”帝君正要解释,恪然大手一抬,“而且,你到现在都没向天帝禀报吧。”帝君含着舌头不语,“是吧,我说得没错吧,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禀报。”
恪然冷声道,“别的我不跟你多说,朵朵的事儿神界都还不知道,天帝万一要是发现了,单是一个知情不报就能斩天吴氏满门了。”
天吴帝君啐了一口:“呸,这算哪门子知情不报,知道有人要危害神界却不说的才是知情不报,朵朵哪点要害神界了,她只不过是个小商贾,神界都不把她放眼里的好吧。”
恪然有些气结,他真没想到老爹的脑回路居然这么简单。“可关键是她一直都隐藏着天神的真实身份,这样就非常惹人怀疑了。她可以帮助下五界发展,但神界只允许她以天神的名义去帮助……”他顿了顿,“但她偏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做到这么大,我们家里人知道她背后的苦衷,但是天帝会听么?”
恪然到现在都没出仕,但他明白世上帝王之心最难容人,纵使天帝是六界之主,扶持下五界是他的责任,可他一旦知道自己的臣子隐姓埋名,在底下混得风雨具来,就算是为神界谋了福,天帝也会感觉被欺骗了,到那时知情不报就是欺君之罪,再来九个天吴氏都不够他杀的。
可天吴帝君却说:“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之所以能放朵朵这么干下去,自然是有我的打算的。”恪然冷笑:“什么打算,你该不会真的想造反吧,拖着全族跟你陪葬,你这个帝君当得真是很棒哦。”
他原以为帝君会生气,会破口大骂,可是帝君什么表现都没有,反倒煞有介事地回,“我才不造反,我懒得跟他们动手,我只想离开这里。”
“啊?你说什么?”
天吴帝君把手搭在大大肚腩上,说,“我说啊,既然神界已经没希望了,那我们就去别的世界嘛。六界这么大,除了神界就再也没别的能容我们天吴氏的地方了吗,显然不是。我怎么不知道朵朵辛苦,我就这么一个姑娘,把景淮送过去也仅仅只是想帮她分担分担,同样也是朵朵让我看到咱们天吴氏的另一种可能,我们并不笨,我们不止会打拳,我们也能经商,也能靠脑子吃饭,我们可以拥有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换了口气,面色逐渐阴沉下来,“景淮能被天师阁录取,就证明我们替祖宗赎的罪已经清了。我们不用再束手束脚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我们要开始为自己的自由而奋斗。”
他说的,显然是思考得很成熟的回答,让他十分惊讶。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了。”天吴帝君说着从袖下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喊来司南与他一起看,地图被他标上了各色各样的记号,他很认真又很兴奋地给他们讲解着下五界的地势。“你们看,这里是北海,朵朵的伶香十里就在这儿,现在四海的海权都在她手上,咱们就走水路下去。下去了后往南是一片大草原,上头养了好多牛羊,朵朵说烤肉吃特别香。这中间就是中原,西边的山脉是机关城,看见了吗,这里这里都是捭阖关中城的地盘,老大一块了。过了长江就是江南,东南边就与妖界相接了,有点危险……”
帝君说得眉飞色舞,把如今下五界所有着名的地方都说了个遍,从伶香十里到捭阖关中城,从琅环宫到华清山,再从妖潭十方埠辗转到广阔无垠的草原、大漠……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一个对外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对内要多尽心就有多尽心的人,他对神界是带着巨大的恨的,他恨天帝不明真想地将他们流放,他恨神界不让他护送母妃至东海,母妃罹难,妹妹也被迫与他们天上地下。兴许是对妹妹的愧疚,他对他们兄弟俩起初都是严苛至极,甚至有些时候完全不近人情,他怪过他,但他又是不能怪他的。
他是一宗之长,他更是他的父亲,他肩上的担子比他想象的都要重,当他担不起的时候,对他们发发脾气他完全能理解。好在妹妹不久后开始与家里通讯,他终于从那一张张信笺中放过了自己。他再按着鹤岚指示,为天吴氏找到了新的落脚点,也规划了新的宫殿,奄奄一息的天吴氏才重新鲜活起来……
父王对妹妹的思念与愧疚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他们兄弟俩也算争气,但是心底总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着,“不够,不够,你们需要变得更强”。这一万多年,天上地下只靠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互通着音讯,她报喜不报忧,他也不清楚妹妹在下头过得怎么样,天冷有没有加衣,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不敢去想有没有人为难她,因为他别的什么大本事没有,衰事却一料一个准。可他其实更怕的是不在妹妹身边的担忧,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哪怕连关心的话语都显得极其苍白无力。
莹亮的夜光照在他身上,恪然并腿抱紧了双膝。他已经近百年没有入过定了,要是朵朵回来了肯定要来看他的,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呢?他叹了口气,思绪却被另一个问题缠上——不过妹妹现在是什么模样呢?他回想着小时候兄妹三人玩耍的场景,他跟景淮都长得像父王,小时候又黑又糙,父母都懒得多看他俩一眼。就妹妹一个人生得白白嫩嫩,可人得不得了,独得父王的臂膀,天天脚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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