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地在街上闲逛,易慧去了美国,李益民她不能再去打扰,关正,她摇摇头,暂时抛开不去想。
无处可去,她买了车票回龙桥。很久没去看奶奶和爸爸了。除了清明和易慧一起来扫墓,易珊没有单独来过。
冬日萧索,来墓园的人本来就少,在雪柏青松下的深绿掩映下,这里显得格外清冷,一如父亲留给她的所有印象,葬礼上飘着的簌簌白雪,还有此时墓碑上刻着的生卒年份和名字,他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易珊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
奶奶和父亲的墓挨在一起,他们原来都葬在乡下,周旭和易慧结婚后才迁到了公墓。
放下白菊花,易珊掏出纸巾擦拭着碑上的灰尘,C城潮湿,清明才来过,这碑上竟又生出些青苔。
“爸爸,我来看你了,”她从没有和父亲袒露过心事,来这里大多是沉默,“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很好,比以前那个萧楠还好,”怕他不知道萧楠是谁,易珊又解释道:“萧楠是我以前喜欢的人,高中同学,他现在和别人结婚了。”
青苔在她的擦拭下一点点剥落,碑上的字迹光洁如新,易珊调皮地笑了,“好啦,干净了。”
“爸爸,和萧楠分开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姐姐常常说我死心眼,陈年往事放不下。本来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了,好在,我遇到了他。他把我的病治好了,我觉得很幸福,”易珊扫掉墓碑前的树叶,坐在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爸爸,我又现在很矛盾,他以前的女朋友回来找他了,她求我把他还给他,那女孩哭的很伤心,我知道她心里很难过,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伤心的人就变成了我。”
猩红的火苗一点点燃烧着白色的烟卷,黄色的烟丝随之化为灰烬,升腾的烟雾中,易珊仿佛看见余嫣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她曾听说她是个光芒万丈,太阳一般耀眼的女孩,她爱疯,爱闹,爱玩,爱一切可以点燃她热情的人或事。可如今在她面前的余嫣,却像脚下这堆燃尽的烟灰,虚弱得可能一阵风就散了。
不伤害她,就伤害自己。趋利避害,人的本能。
浓浓的烟草味席卷着她的肺腑,心口剖开的大洞似乎需要这些有毒的尼古丁刺激才能满足,她从下午一直坐到黄昏。最后,扔掉手中的最后一根烟,易珊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来,对着冷硬的墓碑说道:“爸爸,我想好了,不管余嫣做什么我都不让,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弃。”
下班回家,屋里的灯没开,关正以为易珊不在。去卧室换衣服,才发现床上的杯子蜷成了一团。
没有安感的人,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紧自己。
关正轻轻坐到床边,把她蒙在被子的那颗脑袋挖了出来。这丫头喜欢在饭点前睡觉,必须要把这个习惯给改过来。在她睡得红润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是要让她改,可只要她一撒娇,就怎么样也狠不下心了,她已经很好掌握了他的弱点,嘴上说不会谈恋爱,实际却把他吃的死死的。
调暗床头灯,关正凝视着易珊熟睡的脸,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想做很久了,可是在她清醒的时候,他很少做,他不想易珊再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回忆,哪怕一点都不想。
他会把那个人从她记忆里彻底赶走。
易珊从墓园回来后,身上有点发热,头也昏昏沉沉的,吃了感冒药,便躺倒床上睡觉发汗。平时她身体不错,可只要感冒了,就会拖很久,发烧,鼻塞,还咳嗽。
这一觉,她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抓住那温暖的源泉,易珊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喃喃喊道:“萧楠。”
映入眼帘的是,关正微讶的脸。
易珊立刻坐起身,理了理乱糟糟地头发,勉强笑了:“你回来啦?”
“嗯,”关正笑了笑,“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没什么材料,现在八点多,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易珊指指门:“好,我换衣服。”
关正起身道:“我先出去。”
离开床铺的一刹那,易珊不知怎么的,一把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我,我,我…。。”
所有想说的话涌到嘴边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垂下头,好像又做错了,像个无知犯错的孩子。
易珊是一个在活在记忆里的人,把现实中的任何人和事都打上了过去的记号,这一点,关正无奈而心疼。叹了口气,他重新在她面前坐下,易珊抬头注视面前这个男人,他看起来严肃而郑重,“我说过,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真心喜欢我也好,做那个人的替身也罢,我只有四个字,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她怎么能让他委曲求到这种地步,他是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关少,骄傲,清高,不可一世,可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包容和疼爱。易珊觉得这是历尽千辛万苦以后,老天爷赏给她的一份大礼,可是这份惊喜太突然,太完美,她害怕一切都是假象。醒来之后,她仍旧还是那个被剩在原地,傻傻等待的人。忍住喉间不断上涌的酸楚,易珊狠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他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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