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客舍乃江湖人士经营。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所以在出发前,李墉特意差人给姚笑笑送去了一套男装。可她最后又让人换来一套女装穿上。出了内院的门,她就听见李墉说教。
“陛下,此去白云客舍是为了找人查案,若不装扮一番,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姚笑笑长叹一口气,仰着头举起手。她的手掌滑过自己的头顶,滑到李墉的胸前,问道:“你觉得一个男子会长成我这样吗?”
她的意思是身型瘦弱。
可李墉身后的殷戎似乎理解错了,插话说:“自然不会,世间就算是女子都未必长得陛下这般容貌,何况男子。”
这话不禁惹得李墉眉头一拧,“所以我们太高调了。”
“陛下若是不打算换男装,那我们就自己去了,你留在府中等消息。”李墉如是威胁。
姚笑笑嘟着嘴,只能悻悻回去换了一身男装。
人离开了视线,殷戎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墉,“殿下刚才是威胁了咱们陛下吗?”
李墉抱着珺天剑冷冷一声,“没有。”
什么没有。刚才那一幕,若不说两个人之间的身份,还会让人误以为是吃了醋的丈夫让貌美妻子换装扮呢。可殷戎不敢说,只是瘪嘴摇摇头。
姚笑笑动作极慢,因为整个亲王府里丫鬟少,她只能自己动手。好不容易穿起衣服,暂管不了对错。关键她还披头散发的坐在镜前,手足无措。
良久,有人敲门。声音冷到骨子里,“陛下,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门从里面打开,先是长发垂下,再来是一张娇俏白皙的笑脸。
她在微笑,脸上带着丝丝红晕。
春光三月的明媚,似乎全写在了她的脸上。
姚笑笑十指把着门,眨巴着眼。软糯的声音里像是在撒娇,“靳王殿下,你会束发吗?”
女帝在对亲王撒娇。
李墉浅咳一声,迅速灵活地侧身进了房间,顺便把门封死,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幅尊荣,有辱皇家颜面。
坐在镜前,李墉有些不知如何开始。平时都是他自己束发,如今身前坐了个人,还不时晃来动去的,叫他无从下手。
“殿下也不会?”
似是被人看出窘迫,李墉声音比往常更冷,“坐好。”
吓得姚笑笑挺直了背,脑袋也不再晃。伸着脖子从镜子里看,有些滑稽。李墉不禁勾了勾嘴角。
姚笑笑惊奇地回头,疑惑道:“殿下在笑?是笑话我吗?”
“臣不敢。”
她叹了口气,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在宫外就别那么叫我了,怪生疏的。”
虽然她跟李墉本就没有多熟稔。可一想到曾经女帝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她也连带着有些愧疚。总想着跟他亲近一些,或许能消解掉那些仇恨。
不过李墉却仿佛不愿意接受她的提议,解释道,“即便在宫外,臣不叫陛下作陛下,难道要叫翠瑾?”
“叫我李甯玉不行吗?”
李墉不动声色地摇摇头,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这名字,恐怕整个桑武国都不敢有重名的人。叫出来跟叫陛下没有差别。
她安静了片刻,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叫我姚笑笑吧。”
“这又是哪个宫人的名字被陛下借用去了?”李墉难得语气中带着些玩笑的意味。房间不再静谧,他手里的动作也顺畅了起来。
姚笑笑没有解释,只说是一个重要的人。若往后在外面为了行走方便,就叫她这名字。
她有些私心,不想被人忘记。
半晌功夫,李墉才好不容易将她的头发束好。可当姚笑笑在一边挂腰牌,他竟有些后悔了。
柳叶般的眉下,一双浅茶色眸子流露出淡淡的英气,她笑的灿烂,露出皓齿三两。朝他走来时,手里举着腰牌。嘴里絮叨着什么。
“靳王殿下。”
“殿下?”
李墉虚晃着回神,眉头簇得更深,一脸阴沉。
旁边人矮着身子委屈道,“这腰牌又要怎么系?”
“挂腰带上,你的腰带呢?”李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发觉她的衣服穿的有些不对劲。抱着手一脸冷漠地又问,“男子的衣服也不会穿?”
姚笑笑摇头,也不敢看他。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束发尚且能帮忙,更衣就不可能了。李墉径直走出门,唤来了几个丫鬟给她重新更衣。丫鬟们只知道亲王府里住进了一位姑娘。
却不知道这姑娘的真实身份。
见她眉眼笑着,定是个好相处的人,于是多嘴了几句,“小姐,你可真有福气。”
姚笑笑不明所以。
“这亲王府里,你不仅是第一个殿下带回来的姑娘,还是殿下第一个束发的人。你可知,这在桑武国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姚笑笑单纯地好奇。
几个小丫鬟倒是笑的花枝乱颤地,“男子给女子束发,那是中意她。”
这话,她听进了耳朵里。虽然明白李墉对女帝绝不可能生出这种感情。可作为姚笑笑,她竟徒生出了些许期待。不禁脸上染了红晕。
出门时看见内院外地李墉,红晕更甚。
只不过这一切,在姚笑笑走在朝歌城的集市里时,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拿着铜钱流连于每一个摊位前。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
对谁都秉着笑。
殷戎先发出的困惑,“殿下,这还是传说中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吗?我看她的样子,跟城中这些久不能出门的闺阁小姐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李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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