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貘?究竟出于何种心理,竟是将密码直接写在了日记的第一页上,刻意把谜题的难度硬生生降低到小学生解谜的等级上。尹族抄起笔记本,将那一连串数字输进了保险箱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将日记本丢到一边,拉了张破烂不堪的椅子过来,像大爷一样躺在上头,默默地凝视着这个黑铁色的保险箱。
应欢对这份笔记倒是显出了些许兴趣,她好奇地将其捡起,吹了吹上头地灰尘,借着微弱地月光翻阅起来。可不出几十秒钟,这个姑娘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露出了思考地神色——很显然,她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懂。貘?对剧情地发展和把控极其有力,僵尸大队、共济会、人类清除计划,necroa病毒……一系列充满着奇幻意味的因素纷至沓来,让人目不暇接。一旦你有一个环节脱出,下面的可能就很难理解了,而像应欢这种乖乖女看上去就不是会玩瘟疫公司的类型……(病毒的种类便是出自瘟疫公司,由此可见,貘?作为游戏的总设计师,平时各种各样的优良游戏也没少玩)
黑铁色的保险箱像一台年老失修的蒸汽机,“哐——当——”一声巨响,里头的锁扣总算还能识别出密码是否正确,缓缓地松开了。几缕冷冰冰地蒸汽从保险箱中传来,尹族不由地神色一凛,看这状况,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某种需要在低温下才能得以保存地药剂。貘?在此时此地恰好安排一管药剂在这儿……难道他就不怕万一是我以外地玩家误打误撞到了此地,然后成功地完成一系列并不复杂的解密,之后顺理成章打开了保险箱而误得了药剂吗?
还是说……这是专门针对我才研制出来的东西?
这一瞬间,尹族只觉得四周金光一闪,空间好像不稳定地晃了晃。一股莫名地震动从四面八方传导过来,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从空气、海浪、大地、建筑中传来,将万事万物都扼制在一个静止不动的状态中。
光影变幻,尘埃落定,一旁的应欢保持着双手捧书、细心研读的姿势不动了。
尹族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惊慌,他稍微愣了两秒,便如有所感地向左边地阴影撇去。果不其然,貘?就像个幽灵一般站在那儿。在黯淡到几乎可以说是模糊月光之下,他脸上地乌鸦面具透着和金属颇为相似地寒冷光泽,突出的鸟喙直指着尹族,让他不由想起了尖利的手术刀。在他右手的无名指上,魂戒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金黄色光芒,这股光芒像水一样柔和,却又像烈日一般刺眼,甚至可以暂时替代空中的一轮明月。
“又见面了。”尹族平静地招呼道,“这一次,你打算给我设下什么圈套?”
“没有圈套,尹族,没有。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自愿来参加这场游戏,你自愿遵守着我定下的游戏规则,自愿地寻找能够杀死所有玩家地方法,自愿地找到这里,然后……现在,你还得自愿地注射这管稀释化病毒,这是你胜利的唯一方法。”貘?地声音依旧像指甲挂玻璃一样难听,仅仅只是听着,都足以让常人产生生理上的不适,“等你注射下这管药剂后,你在‘游戏中’的数据会发生变化,简而言之,你会成为丧尸的一份子,并在其中享有极高的威信和公信力,他们会发自内心地推崇你为他们地领袖之一。再之后……凭你的能力,领着一群不会死、不会疲惫,且战斗素养极高的战士攻占一座只有五六十人的小岛实在是太容易,我就不多赘述了吧。”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胜任吧,为何又要让我来呢?”尹族耸了耸肩,冷笑道。
“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方法,尹族,没有哪个王朝是可以长久存在,没有!哪怕是你也不行,你也是人,你也有弱点。”貘?的语气中莫名地涌出几分憎恨,再配上他那半死不活地声线,会让人不由地感觉后背发凉,“你知道吗?让我最感到愉悦的是……即便你知道这管针又问题,我甚至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这一针下去,你会痛苦万分、生不如死。但你没有其他办法,为了从我手上保护其他人,这一针你还是不得不扎!”
“你以为这就算赢过我了吗?”尹族的语气骤然变冷,阵阵阴寒的杀气如钱江大潮般奔涌而出,这一霎那,他身上的黑气与杀意轻易压过了面前的貘?,成为了这款虚拟世界中最为骇人的魔头。
“……赢过你也好,没赢过你也好,我无所谓。只要最后是我杀了你,那就够了!”说完这句,貘?也不打算久留,他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宿敌,这点儿默契总是有的,“尹族,下一次见你,就是在现实世界,希望我们彼此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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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尹族也习惯了他的不辞而别。
他拿起针管,将它颠倒转身,凑在眼睛前面细细打量,但见玻璃管中的碧蓝色液体随着尹族手上的动作缓慢地倾覆下来,好似蓝色的固态沙粒。这种神奇的液体给尹族一种“粘稠”的感觉,它的流动模式与任何一种已知的液体都无法完配对上,哪怕是尹族,也不能准确感知到针管中究竟蕴藏着什么元素,对其效用更是雾里看花、不甚明了。
“哼哼……自打接种狂犬病疫苗之后,我这辈子还再没打过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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