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把那头熊从地牢里提溜出来的时候是子夜时分,今天是个小节,玄溟和那群魔修喝酒去了,她以不想认识那么多人为由逃掉了这场宴会。
地牢比想象中要黑,魔修们在占领这座城池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好好修补这些颇为重要的基础设施,她来第一回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破地方漏水,还糟,往下下的台阶都挂着青苔,如果不是来过一次,任谁都不会想到这里面还关着一只大活熊。
这里甚至没有人看守,只有定时进来送饭的老瞎子一个。
毕竟魔尊谁也不信任。
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那小小的竹筒便立刻冒出一阵青烟来,而后,小小又温暖的火苗燃起。
这是凡人才会使用的小物事,一般的修仙者都是手搓火星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头熊男看到林琅下来的时候是带着一丝恐惧的,他的眼神林琅在凡人界见过不少次,被主人天天揍的狗会露出那种眼神,怯生生的,又带着生人勿近的警告,一旦林琅靠近就会吠两声然后夹着尾巴跑远。
“你为什么会被人抓住?”
林琅打开本就没有上锁的牢房门,讲道理,这门锁已经锈蚀多年了。
林琅很强,这是修仙界的共识,毕竟她可是让好几位长老体会过原地飞天快乐的人,还分文不取,极其良心。
她不知道后来在各种修仙世家,尤其是渌水姬家,大人会教育那些有灵根能修炼的小孩说千万不能闯祸,不然浮珑派的大弟子就会冲过来一拳打死你。
“被怪力女一拳打死”在很长一段时间和“被没有脸的剑宗掌门吃掉脸”和“被魔尊抓走当蛊娃娃”并称修仙界三大睡前鬼故事。
能把身为修仙界毒瘤之一的林琅逼得带着小熊崽子跳下悬崖,说明眼前这头熊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是特意来嘲笑我的吗?笑我堂堂赤熊族最强者居然被人关在这里,还被人当做畜生一样牵着溜来溜去?”
“我没那个闲工夫特意跑过来嘲笑别人,我是来放你走的。”
“为什么?”
林琅没理他,只是从怀里取出来玄溟一时高兴送给她的小法宝,这上面有魔尊的气息,可以随时随地破开某个人留下的禁制。
玄溟禁制的颜色是淡淡的金色,自从天衍给她开了眼之后林琅就明白了每个人的灵根和性格不同,他们法术的颜色就不尽相同。
比如陆修亦的法术总带着淡淡的紫色电光,烛玖师父大多数时候都偏爱赤红,而程墨衣是甜丝丝的粉。
虽然,这么一个大反派使用正义的金色还是非常有违和感。
林琅将那个小小的纺锤靠近金色的禁制,那禁制闪烁了一下便不出意外地消失了。
“为什么?”
那只赤熊又问了一句。
这时候林琅才扭过头来看着他,开口。
“因为我看不惯,我不喜欢。每个人都该是自由的,而不是什么人的宠物,但是玄溟师叔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被他师父教坏了。”
解开了禁制之后那男人一下坐在了地上,又如释重负地喘着气,看上去挺狼狈,又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不管怎么样,他终于自由了。
“走吧,离开这儿然后回你的赤熊族去,然后转告你们族长,毛毛已经是我们浮珑派的人了。”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从妖国跑出来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把失踪已久的毛毛带回去。
“不......这已经不再是我的任务了。从赤熊族里被赶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欠你一条命。”
男人回想起自己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族长砍掉一只耳朵丢出部族的时候。
那时候天上下着大雨,他满脸是血,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知前往何处。
他失去了家族,失去了名字,失去了生存的念头,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聊以度日。
他也幻想着如果能够将前代族长之女抓回,这样也许他就能够回去。
抱着那样的想法,他凭着那只小熊残存的气息,一路追踪到了魔域。
然后喜闻乐见地被某位失去了宠物的魔尊抓了起来。
多么痛的领悟。
仿佛就像是要林琅确认一样,男人掀起左边的头发,露出原本应该是耳朵但此时只剩下一片狰狞宛如火烧的伤疤。
“他们砍掉了我的耳朵,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会侍奉您,用这条烂命报答您。”
“......不用这样的,我都说了你是个自由人了。”
林琅现在特别尴尬。
说真的这家伙大可以不用向她双膝跪下,这太正式了,搞得林琅她就和什么奴隶主一样。
“你先起来,我先说好,我不接受任何人的侍奉,我自己有胳膊有腿。”
林琅知道她说话基本没什么用,这群赤熊的脑子都比较轴,或者说大部分妖怪的脑子都比较死板,认定了啥事儿就要贯彻到底,就算被人卖了也会毫无怨言地数钱那种。
还会说什么唉老板你把我卖便宜了啊你亏了啊之类的话。
除了黎雾,这家伙是把人卖了的那个。
“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如果我没有办法成为您的力量,那就让我带着战士的荣耀去死吧。”
“......”看吧她都说了这货脑子轴了。
眼看着这家伙就要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了,林琅只得叹气。
“那行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从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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