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方上宗的护山大阵,九叠剑阵不仅赋予了青山四周牢不可破的防御,更是在阵中留下了一方剑修的修炼圣地。
青山剑崖。
自石阶一步步走入剑崖第二层的方尘,因为崖上云雾缭绕,已然无法窥见张子平几人。
于是,方尘微微调息片刻,便就地盘坐,双手结印。
武道修行的前九境,下三境纳灵入体壮大己身,中三境元海铸剑成就本源。
而剑崖当中的修行,以剑气辅助修行的剑元诀无疑最为契合。
盘坐方才不过数息,剑元诀与剑元之体极为匹配的运转之下,四野剑气已然在方尘身体四周交织盘旋成一个硕大球体。
而球体中央,那少年如鲸吞蚕食一般迅速的掠夺着这些剑气,将其化作体内剑元。
那一方剑道元海之中有一柄虚幻剑影缓缓成型。
状若沉渊。
……
所谓山中无岁月,对修行者而言,时间往往流逝的格为迅速。
自方尘来到青山,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悄然逝去。
腊月三十,新年到了。
虽然青山之内多为修行之人,但作为大夏境内上宗,无论山上山下,这些新老弟子们还是喜欢那一股热热闹闹的年味儿。
所以,今日拙峰披上了红衣。
一大早便起来忙碌的拙峰新弟子们,在拙峰那处灰白石台上,支起了数口大锅,按照小师叔所说,今日拙峰吃火锅。
只是那一群忙碌的新弟子当中,却独独不见方尘等四位手握传承剑器的弟子。
“大年三十啊,真是顶好的日子,只可惜他们注定无法吃到今夜的团圆饭了。”
青山之外,那方隔断了上宗与山外联系的叩剑崖前,黑色大袍裹住身形的邢仞轻轻酌了一口小酒,朝着身前吐出一串白气,视线轻轻掠过手中一张白纸,摇头唏嘘。
“这些年大夏朝堂积威日盛,青山将视线投注北境战场,其余几方上宗又尽数蛰伏,这才使得这天下对上宗二字越发轻视。一些不过在朝堂上沾了几分颜色的所谓达官显贵,一些江湖上堪堪有了几个上境武修的小门小派,都跟随着夜幕和朝堂的探子,将眼线一点点的插在了青山脚下。
不过,既然他们敢插,青山便敢拔。
方尘,这张单子上的几人是巡查司布在霜寒城的眼线,其中一人四境修为,四人三境修为,以你们几人而今实力,处理这几条小鱼并不难,去吧。”
虽然是以白布遮眼,但荀留这般的大修行者,却完可以凭借心神窥探外界,将手中另一张白纸递给方尘,这位拙峰一向温文尔雅的三师兄,声音中难得的带起了几分冷冽肃杀。
“是,师兄。”
手持白卷一步步走向霜寒城的四人,在青山这短暂的修行过后,皆是跨过了下三境的大门。
但第一次向着人间出剑,心底终究还是有着几分怯意。
“方尘,你见过死人吗,我们此番出剑,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亲手杀人了。”
双手交叠在胸前,紧紧抱着自剑岭拔出的那柄传承剑器的张子平,在目光不着痕迹的瞥过白纸上的寥寥墨痕之后,先是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旋即才转头看向一脸沉默的方尘,紧张地询问道。
似是因为心头怯意,张子平在说出“杀人”二字时,更是不觉带上了几分颤音。
“平哥儿,当今这世道,天子朝堂、山上山下,江湖之中早已视人命如草芥,既然我们上山成为了握剑人,那么剑尖迟早会沾染鲜血。”
张子平身侧,背负着剑器的楚姜见状轻轻摇了摇头,旋即伸手搭在张子平肩侧,轻声安慰道。
“张子平,方尘不是说过你老爹在霜寒城开了一家酒楼吗,酒楼当中宰杀的牲畜也不少了,你小子也算是见过不少血的,就把杀人当杀鸡,握剑出剑就过去了。”
见得楚姜话落,张子平仍旧有些难以自抑的颤栗,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的范阿偏过头来眨了眨眼,散漫笑道。
“平哥儿,没事的。”
收好白纸抬起头的方尘,亦是笑着拍了拍张子平肩膀。
……
回到那座霜寒城。
方尘双眼微眯,范阿收敛起眸中的玩世不恭,楚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张子平抬手摸向剑柄。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进入城南那条不二巷。
说一当铺。
“伙计,小爷要当了这根玉镯,让你们朝奉过来掌掌眼。”
背负着长剑的楚姜走在最前面,两只宽大袖袍随着其随意的步伐甩出几分富态,眉毛轻佻地扬起,抬起的脚还未落到地上,那一股傲慢的声音便已然传到了当铺深处。
“好的,几位,这边等候片刻。”
站在典当行柜台边沿的伙计,似是在当铺呆的久了,那双眸子对这些值钱玩意儿也看的通透,窥见这玉镯的刹那,便知道这物件的不凡。
好一个金刚箍!
伙计说着向着典当铺子帷幕之后走去。
“方哥儿,咱可说好了,这镯子是本公子好不容易从二娘闺房偷出来的,这次去醉花楼潇洒过后,说不准我老爹就得把我关禁闭了,下次出门就得方哥儿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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