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祎处理完手头的事赶到医院的时候,傅北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抽烟。
望着烟雾中那个挺拔的身影,郝祎不自觉放缓脚步。
认识傅北寒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哪怕是三年前,误以为陌小暖去世,他都没有这么的落寞。
——傅北寒不开心。
或者说,他现在很难过。
郝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傅北寒和陌小暖再相逢,一定有一道很难跨过的坎,现在看傅北寒,他才明白,这道坎似乎比他想象中,更难。
走到傅北寒身边,郝祎站定,他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又看了看傅北寒,才道:“我听医生说了,陌小暖的身体还算好,就是腿要多加注意,你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到底,他还是没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问傅北寒和陌小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对傅北寒太熟悉了,有些事情个,别人说是没有用的,得他自己想明白。
而且,傅北寒有时候实在是,冷情的不近人情。
傅北寒两手手腕搭在膝盖上,半躬着身子,骨骼分明,却处处透着莫名的寒意。
好半晌,傅北寒才回了郝祎一句:“嗯。”
没开口,只是从嗓子眼发出一个音节。
沉闷的厉害,让这个本就有点空荡的走廊更加压抑。
郝祎想了想说:“我从家里带了些汤,还热着,要不,你送进去给她”
他妈妈听说他要来医院,非要他把自己刚煲的汤带来给陌小暖,说,补身体。
傅北寒没抬头,道:“她醒着,你送进去吧。”
郝祎马上就懂了。
陌小暖不愿意看到他。
怪不得天之骄子不可一世的寒少会这么落寞,这确实打击人。
郝祎也想知道陌小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陌小暖不愿意见傅北寒,是傅北寒的错,可跟陌小暖又没仇。
说不定他还能在陌小暖面前帮咱们的寒少说几句好话。
郝祎敲门进去。
陌小暖正在想傅北寒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对自己动手,看到郝祎拎着保温桶进来,脸色微微一变。
“身体好些了吗”郝祎关上门,笑吟吟的进来:“我给你带了汤。”
他说着把汤放到了床头。
陌小暖盯着他。
郝祎诧异的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陌小暖还是盯着他。
郝祎道:“我是郝祎,忘了吗,以前一块骑过马的”
陌小暖警惕的看着郝祎。
她当然没忘。
她的人生一直如履薄冰,任何走进她生命里的人,她都非常警惕,更不用说郝祎这种身份的人了。
可她和郝祎并没有什么交情,顶多是看在孟家养女的身份上,和她说过几句话。
“你来干什么”陌小暖警惕的问。
郝祎和傅北寒是好兄弟,她当然要高度警惕。
郝祎笑着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陌小暖不信任的打量他:“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不想听他们任何人说的任何话。
郝祎点了点头:“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陌小暖很想反问他,你知道自己要死了,心情会好
郝祎指了指陌小暖的腿说:“我问过医生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会恢复的很好,我带的骨头汤,我妈特意煲的,煲了一上午,让我带过来给你。”
郝祎边说边去倒汤。
陌小暖看贼一样盯着郝祎,好像他倒的不是骨头汤,而是毒酒
“你尝一下。”郝祎把汤递到陌小暖面前。
香气浓郁,一闻就知道是高火吊的汤。
可,陌小暖没接。
郝祎等了一会儿,见陌小暖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才把碗收回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能问一下,你的腿”
郝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陌小暖略带吃惊的瞪着郝祎。
郝祎又道:“你要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陌小暖盯着郝祎的眼睛,察觉到他是很认真的在问,根本不是要戏弄她或者演戏什么的,她心里微微诧异,傅北寒没把这事告诉郝祎
瞒着郝祎,傅北寒是想要做什么
陌小暖心里的警惕突然更甚。
傅北寒是根本就不想人知道她回到忻城了,悄默声的让她从世间消失
郝祎看陌小暖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马上意识到自己问题让陌小暖误会了,忙说道:“我就是担心,没别的意思傅北寒情绪不太对,我没敢问他,才想着问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陌小暖:“他情绪不对,你不问他,反倒问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傅北寒的事情,问谁都问不到她头上。
她是什么人陌小暖,傅北寒厌恶至极的陌小暖傅北寒的事情再怎样,也轮不到她
从陌小暖的言辞里,郝祎察觉到了陌小暖对傅北寒的怨气。
他似乎能明白傅北寒那一身的落寞是为什么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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