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十分不悦地说:“别杵着啦,赶紧干活!下午该起风了!”
妈妈拽着陈玉莲,“赶紧脱下外衣干活吧!没一点儿大姐的样子!”
陈玉莲还没缓过劲儿,眼睛红红的,“妈,我、还没吃饭呢,早饭。”
听大女儿这样一说,张淑敏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回来的?”
“坐公共汽车,然后走回来的。”陈玉莲眨着眼睛,无比的委屈,小嘴儿又开始抽搭,“没吃饭、没喝水!”
陈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去,馒头还没凉透呢!”
陈玉莲在打自己的小算盘,扫房这活她知道,太脏了,晚上又没办法洗澡,只能用水擦擦,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干的,“那、那,”还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我,先吃饭行吗?”
奶奶恼怒地用拐棍指着她,“这乱七八糟的,还矫情什么!麻利点儿!”
陈玉松过来拉着大姐的手,往西屋走,关键时刻他俩还挺团结。
“快吃吧!”看着院里的动静,陈玉松小声说:“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奶奶现在特别喜欢陈卫东,妈也好像听她的,我就纳了闷儿了......”
“不会吧?”陈玉莲掰了一块馒头,没来及送到嘴里就掉到了地上,很是惊讶:“就她那倒霉玩意儿,能受宠?”
陈玉松也不太确定,只是今天早上的下马威的确让他有了失宠的感觉,宇宙中心好像也开始慢慢转移了。
“我也说不清。那天奶奶给了她两块儿大白兔,只给了我一块儿,这几天她们晚上一直在炕上聊天,奶奶和她说的话特别多!比以前多多了,还老看着她笑!”
小小年纪的陈玉松为了统一占线的稳固,极尽所能地把这些天的情况说了,碍于年纪小,没有足够的能力夸大事实,否则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不爱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儿?”陈玉莲到底年长几岁,眼睛扫向窗外,很快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吕家老四怎么在?”
陈玉松摇摇头:“好长时间了,总来,帮忙挑水啊,干点力气活,奶奶也特别喜欢他,好几次都留她吃饭呢!”
“吃饭!”陈玉莲站了起来,“咱家什么时候随便留人吃饭了,不行,我得问问!”
陈玉松拉住她,“姐、姐,现在妈、奶都在气头上,你还是别添乱了,好歹干点儿活,总比挨骂强吧!也许过几天,她们想明白了,咱俩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在陈玉松的眼里,奶奶和妈现在是糊涂了,才会对他和姐姐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有一天会知道他和陈玉莲才是值得被爱的。
“要过年了,别惹她们不高兴,我们先咽下这口气。”年纪小的弟弟劝解着依旧不服气的姐姐,“你回来我就有主心骨了!”
这话把陈玉莲的地位一下子抬高了,也是,之前的事是自己理亏,以后好好表现,一定能把主动权夺回来,陈玉莲也同样有倔强的基因,只不过她的这部分基因貌似用错了地方,咽下馒头,小声对弟弟说:“走!”
吕良看着发灰的顶棚,趴在陈卫东耳边说:“应该重新糊一遍,过年了!”
“昨天奶说了,今年只糊窗户,顶棚就算了。”
吕良说:“我和二哥半天就能干完,你问问奶奶糊不糊。”
奶奶坐在炕沿上闭目养神,陈卫东低声说:“奶,顶棚好像该糊了,”
奶奶眼睛都没睁,“算了,今年就这样吧!总给人添麻烦也不好,明天把那个瓦数大的灯泡拿出来换上。”
陈卫东双手一摊,“我现在就去拿,一会儿你给换上。”
两个人之间莫名地有了默契,吕良搬过椅子,脱掉棉鞋站了上去,十五瓦的灯泡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用抹布仔细地擦干净,又找了一张白纸套在上面当灯罩,示意陈卫东打开开关,笑着说:“奶,看看亮多了吧?”
“嗯,”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了暖意,“看看,干什么都得用心!”
这话应该是说给自己的三个孙子听的,如果家里有这样的半大小子......唉!
陈卫东在炖猪头的肉烫里面加了白菜、粉条和一块冻豆腐,没一会儿,阵阵香气在屋子里溢开来,灶台上也冒出了热气,里面是前几天蒸好的豆包和馒头,她提前几天把主食做了出来,满满的一筐,后面只需加热就能吃了,在她的记忆中,今年只有舅舅和三姑过来串亲戚,准备这些足够了。
吕良使了个眼色,陈卫东和他走到院子里,“干嘛?”
“我先回去。下午有活你来叫我。”
“为什么?”马上要吃饭了,他又不是没吃过,陈卫东想知道原因。
“我、我和陈玉莲坐一块别扭,走了!”
陈卫东心里笑开了花,真懂事!
盛了两大碗的白菜粉条,陈卫东特意在锅里还留了一点儿,陈玉莲呛声问:“留那点儿干嘛?想吃独食?”
垂下头,陈卫东低眉顺眼地说:“那是给奶的,多炖一会儿,你别瞎说!”
故作姿态、卖乖谁不会啊!姐姐前世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这次回来就不会轻易让你们欺负我!
奶奶哼了哼,“别叽叽歪歪的,老二没那么多心思,倒是你,要带好弟弟、妹妹!”
奶奶的话不急不缓,多少也给陈玉莲留了面子,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饭吧,我饿了!”
“喊你妈,你们先吃吧!”
奶奶发话了,陈玉松用勺子在大碗里捞来捞去,寻找幸存的肉渣渣,陈玉莲看来是真饿了,盛了半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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