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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枫缓缓自渐渐消散的魔音中寻回意识,方才即使是头痛欲裂,他都未曾抛开桑颐,足见他待桑颐情之深爱之切。

闻言,乾枫抬眸,不复往日的毕恭毕敬:“你若还当我是师兄,便不该囚禁桑颐。”

他说话时平静无波的姿态落在她的眸中,与对待桑颐时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闻宛白随意把弄着手中的碧箫,唇畔翘起清冷的弧度,复咽下一口咸腥。玉手捂了捂胸口,眸光扫过茫茫一片雪海,今年的冬天,当真太过冰冷。

可惜啊,伤心是不会伤心的,她是闻宛白呢,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镶嵌着无情。

她不能有悲伤,不能有快乐。她注定遗世独立,注定举世无双。

乾枫突然弯腰,小心翼翼将桑颐放在雪地上。起身时还是未曾忍住,手抚上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颇是不适。

每一代暗卫与宫主之间,都会种下相思蛊,此蛊虽名唤“相思”,实则并非只有情人之间可种。二人只要种下此蛊,便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母蛊种于宫主,子蛊种于暗卫。母蛊能够影响子蛊,而子蛊却无法影响母蛊。子蛊若死,母蛊尚能存活,若母蛊死,则子蛊必死无疑。

乾枫会感到心痛,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可是,他成为闻宛白的暗卫后,分明不曾种下此蛊。

闻宛白依旧弯着唇,三分讥诮。望着他痛苦的模样,唇畔的笑容愈发讽刺。“师兄真以为这蛊是想不种便不种的。”

她轻轻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淡然一笑:“只是昨夜无事,念及此事,便复苏了体内的母蛊罢了。”

“师兄,疼么?”

“我这里,也很疼呀。”闻宛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轻轻地笑开。

或许是因为二人的距离过于接近,母蛊与子蛊间产生了默契,乾枫只觉万蚁噬心般撕裂的痛感渐渐袭满周身。

他猛地抬眸望向闻宛白,后者则是一脸的平静,面上无波无澜。闻宛白是一个足够骄傲的人,她决计不会将自己脆弱的模样暴露于人前。

所以,她依旧是微笑着望着他。可这笑意一向未达眼底,只是化作寒光,刺痛他的眸。

是啊,她也是他的师妹。

他素来沉静无波的眼眸划过一丝心疼,事实上,他亦想做一个冷漠的暗卫,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波及桑颐,让他渐渐沉寂的心再次不能平静。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历代暗卫,皆以守护宫主为己任。

他却一向做的不好。

闻宛白虽也是师妹,这些年却鲜少活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于早年桑颐的锋芒太盛,让人很难注意到她的存在。

当他认真开始打量她时,她已是强大到孤独的存在。

桑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时而如六月炽热之火灼烧人心,时而如冬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她轻轻动了动手指,一声低吟溢出唇畔。

乾枫猛地回转身,跌跌撞撞跑到桑颐身边,惊喜地看着桑颐的反应。“师妹,你快睁开眼睛。”

桑颐却安静了下来,再无半分清醒的征兆。她身上穿了许多衣服,厚实的即使是置身冰雪,也感受不到丝毫冷意。

闻宛白撩了撩眼尾,她不想再继续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看着他人喜怒哀乐,却始终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这感觉委实无趣至极。

她不断咽下翻涌而起的咸腥,人格不断变换。

“你们走吧。”

闻宛白淡淡说道,不得不承认,清醒的那一面战胜了暴戾的一面。

她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个常人。

她走近乾枫,唇角翘起清冷的弧度,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你以后也不必回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真正想走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她闻宛白最不缺的就是忠心。

她弯腰去探桑颐的气息,平稳中有几分急促,除却方才的梦魇,再无只言片语。

没有人会知道,她下手时并非剑走偏锋,而是特意留有余地。

“乾枫会回来,任宫主处置,以此为证。”乾枫自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狠狠扎进右臂,一时鲜血四溅。“多谢宫主。”

闻宛白站在他身侧,挑起眉:“何必。”

乾枫强忍着疼痛,正欲抱起桑颐,却瞥见闻宛白不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

“师弟?”

穆夜被他打昏至此时,确实也该醒了,只是他独自一人摸索到此处,委实令人有几分怀疑。

闻宛白回眸,只见穆夜有几分狼狈地蹒跚而来,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穆夜,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向穆夜通风报信。这个人身在暗处,令她颇有几分不爽。可她养的人一个个如同废物一般,不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或者,这个人太善于隐藏。

她不动声色扶住穆夜摇摇欲坠的身影,不过是废了他一双眼眸,便颓废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穆夜慌乱中摸到她的手,便立刻推开,气急败坏:“不要碰我。”

闻宛白轻轻拍了拍手,“不过是摸把手罢了,穆副宫主还真是矫情。”

乾枫轻轻掀袍在闻宛白身侧跪下,行跪拜之礼:“此拜,谢宫主不杀之恩。”

“师兄……”睡梦中的桑颐似乎遇见了不好的事,轻轻呢喃出声。

穆夜如同受了天大的打击,他不曾想过,还能够听见桑颐的声音。

闻宛白抿唇,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闻宛白,你别过来。”

桑颐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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