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家里的事不管王会兰又要同他结筋。无论如何颜永农还是把帮孩子找父母当头等事,他们一天一个新地方足迹踏遍方圆几十里山山水水。只要是让颜永农访到的外地人,或通过已访过的外地人介绍的外地人,他都带着小孩一一拜访了。显然次次都一样,每次兴致勃勃、满怀希望而去,萎靡不振、失望透顶而归。一村民用丑话说颜永农:“吃了饭没屌抓,尽做些没油盐的事,吃自己的饭做别人的事。。”王会兰说他:“挂名带孩子找亲人实则出去东游西荡、懒得做工夫。”颜永农无可分辨,一肚子装着。
从民政局回来颜永农白天就没有没有落屋,直到黑咕隆咚才见他背着那孩子回来。王会兰好饭好菜把他们招待好,热水也准备停当,预备他们早些洗了安歇。
颜永农只愁抓不到床了,他这一天的工夫比担脚驮炭还累人。一大早他架不住孩子翻天覆地的吵就带着他出了门,为了止住孩子哭闹就说带他找父母,这孩子压根就不是这边天的人,他能到哪里找到他父母呢?他只想在团近地方转转,找点好吃的给孩子吃,搞点好玩的给孩子玩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把白天的时光打发了,孩子玩累了晚上自然就好好睡觉。这样过了一些日子孩子就会慢慢淡忘了以前的事,兴许不会那么吵了。
睡到半夜这孩子突然大哭来,且哭个不停,颜永农拿好吃的给他不要,王会兰百般地哄他也不听。
“哭,哭到天亮!”王会兰没有了耐心。接着她发颜永农的唠骚:“葫芦挂在墙壁上不好,偏要取来挂在颈上吊着。你既已把他送到了民政局,他就是国家的人了。国家自然要想法子安置他,你又何必多生事端呢?”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可怜相。我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到他流落到这样一个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地方,还这么小,我心里酸痛无法抛下他不管。”
“你是他什么人,家人、亲戚、朋友?你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世上没爷没娘的讨饭的可怜的孩子多得紧,你都管得了吗?见一个就要管一个你得办个孤儿院把他们都收来。你又有多大的本事啊!未必胜过国家?”
“我就只管了这一个孩子,这孩子不同,不晓得他来自何方,经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都没给人家捡去,好像从天生掉下来的,刚好撞上了我,大概就是上天特意把他送到我面前来的。既然他窜到我面前,说明他跟我有缘份,.我应把他当亲戚,提供他一个暂时的温暖的落脚点。”
“嗯,他理你情吗?我看他不以为恩反为仇。莫非前世欠他债,今世追来讨?就是来讨债也不要讨得这么恶撒。管他好吃好住,还闹得要命,简直是来讨命。”
“好了,管他来讨债也好,来报恩也好,我们不领其事不得其过。就当是在做好事,行善积福吧!至于别的嘛,我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毕竟他还小不懂事。反正他住我们家是短暂的,他父母在找他,国家也在帮他找父母,我相信他们一家很快会团圆的。我们就把他当作客人多顺着、迁就些吧!”
“只要他不瞎胡乱吃吵住十年八年我也不多了他,就是这样昏黄屋昼夜的吵要命交”
这孩子脾气古怪、不同凡响,很不讨人喜欢,连颜永农有时都被他气得脑门冒烟。替他买来新衣服——时下男孩子爱穿得绿军装,让他换下已经脏了、旧了的衣服,他硬是不行。他不领情不说,还把别人的好意当恶意,把好事往坏处想。说出的话呛死人:“晓得你这衣服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看起来这么干净、这么新,搞不好是死人穿过的,城里有人专到火葬场里剥死人的衣服出来卖,我才不穿死人穿过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白天穿晚上洗,睡觉的时候颜永农拿出自己的衣服把他裹着,看他怎么说:“我也不会穿你的衣服,宁愿打赤条睡觉。”
“你是嫌我的衣大了、旧了、不好看吗?这是晚上没人看见。”颜永农问。
“不是,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用。”
“人没有扣子大,说话口气石箩大。你现在吃的、用的、住的哪一样是你的?”
“我现在吃了你的、用你了的点滴记在心里,我不会吃你的白,等我长大了赚来钱就数还你。”这孩子把颜永农说得没话接应。
他的东西看得特别重,睡觉时他的鞋子要枕着头,衣服要挂在帐门前,就是洗了也不许凉在外面。颜永农说他:“湿衣服不凉在外面给风吹干,明天你打赤膊条胯(打光条)?”看小孩子怎么说:“就穿湿的,我穿着湿衣服往太阳底下一站不就干了?”无奈,颜永农只得烧个大火把他的湿衣服烤干。他不只一次重复:“这衣是我爸买得,这鞋是我妈买的。”
怕他身上穿的是什么高档衣服?上衣是兰府绸布做的;裤子是的确良的,可以看出改装的痕迹;一双白色的运动球鞋,都半旧不新了。然而他视它们如宝物,好像他爸妈买给他的是金子做的,看得跟他爸妈一样重。
颜永农替孩子洗澡时发现他脖子上带着根银项链,吊着一把型如猪腰子中间刻有“长命富贵”的锁,小孩子连碰都不让颜永农碰一下这锁。颜永农趁小孩熟睡时打开了锁发现里面有一张幼儿的照片,从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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