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朝重武,兵部侍郎位列正三品,规制之内的宅院就不小。
一行人乘马车赶到孟府时,气派的朱漆大门前已经等候了不少人。
“苏老爷苏夫人来得可早,咱们老爷还有一会儿才回来呢。”为首的女子迎上,顺势还轻推了身边的青年一把,“礼儿,还不给二位带路?”
孟礼是孟敬的嫡长子,苏远先前见过他,是以将使唤他的女子当成了苏家夫人,忙道:“是草民等人叨扰了,还望夫人莫怪。”
女子掩唇一笑,并未回应这声“夫人”,像是已经默认了一般。
她甚至上前挽住魏箐,亲近道:“我一见姐姐便觉亲切,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莫要如此生分。”
瞧见这一幕,苏夙撇了撇嘴。
苏远与魏箐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这女子名为高明丽,是孟敬的四房姨娘、孟宛宁的生母。
孟家夫人常年卧病,她就夺了掌家权,妄图取而代之。而魏箐则是续弦,她说亲切,估计一半是为了套近乎,一半是将魏箐当做同类。
大渊朝注重妻妾之分嫡庶有别,姨娘与下人无异,苏夙怎愿魏箐自降身价惹人耻笑?
是以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高明丽,明晃晃的,只差没把“偷看”写在额头上。
“这是夙夙吧,怎么一直在瞧我?”高明丽察觉目光,转头笑问。
“我瞧夫人长得好看。”苏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其中尽是无辜,“孟家大哥哥十七了,可夫人却一点也不像他的娘亲,反倒像他的姐姐。是不是跟娘亲说的一样,皇都的风水养人,住两日就会变年轻变漂亮?”
此言一出,高明丽面上的笑意微微一滞,孟礼面上也不自在起来。
“我可不是大少爷的娘亲,我啊,是他的庶母。”
承认地堪称咬牙切齿。
女子年纪本就难猜,为确保礼数周全,魏箐与苏远的判断都是根据她对孟礼的态度,才会失误。毕竟谁也不敢想,一个姨娘竟能凌驾于嫡子头上。
但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二人心中也有了些谱。
到前厅坐下没多久,孟敬就下朝回来,得知苏远等人已在等候,他朝服都未换下便去会见。
“有关合作,先前草民与孟大人已经详细谈过,今日来,主要是为了小女的事情。”
苏远直入正题,孟敬也是个爽快人,没扯别的。
“苏兄说为了令嫒,可是和云逍王府的婚事有关?”
“正是。”
苏远挥挥手,让魏箐带两个女儿出去,孟敬也吩咐了高明丽,叫她好生招待母女三人。
“今儿学堂不开课,孩子们都在后院做陶具,要不妾身带两位小姐去瞧瞧?”高明丽一出门便提议,“往后都是要常来往的,现在熟悉熟悉也好。”
魏箐觉得这话甚是在理,点头应下,带上两个女儿随她离开。
眼见着要到夏日,后院中的姹紫嫣红换成了郁郁葱葱,离得不远,便可听见孩子们的笑闹声。
“妾身的女儿宛宁今年将满十岁,应当会与夙儿聊得来。”高明丽俯身,朝苏夙伸手:“走,带你看看去。”
这是认准了自己最受宠,先讨好她来了。
苏夙不喜高明丽,却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牵起她的手往一堆孩子身边去。
孟敬一房正妻四房姨娘,给他生了三男三女,年岁相差都不算大,能让苏夙完美融入。
待走近了,高明丽嘱托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孩,“今儿府中来了客人,宛宁替我招待一下,可好?”
孟宛宁在这群孩子中做主惯了,高明丽一拿拜托的口吻耳边她说话,她就生出了责任感。
“娘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
话说到一半,孟宛宁就对上一张熟悉的脸,霎时笑意就卡了壳。
“怎么是你?!”
高明丽听了微挑眉梢,“宛宁认识夙儿?”
岂能不认识?宫中设宴那晚回来,孟宛宁可是差点被苏夙抽了一鞭子。虽只是劲风扫过,却要她丢了好大的脸面。
但想及昨日高明丽耳提面命要她安分,她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僵着嘴角。
“先前从宫宴回来的路上见过一面,娘放心,我照顾她。”
说罢将苏夙往人群中一扯,看着还真是热络。
高明丽甚为满意,带魏箐去亭中喝茶叙话,苏夙与苏曼云则混进了这一群小孩子里。
“前两天的事儿咱们也算是有来有往,你别乱说,我自也不会提。以后两家多有来往,别闹得太难堪了。”
孟宛宁故作老成地跟苏夙谈起条件,但不论姿态还是语气,都是傲得很。
苏夙对她本就没好感,压根没回她。
孟宛宁冷哼一声,小大人似得开始主持大局。
“这两位苏小姐可不是皇都本地人,想必平日只玩过泥巴,不懂陶土。你们过来好好教,务必让人学会了,也好长长见识。”
她一边说,一边点了点旁边站着的陶艺师傅。
孟敬对子女的要求严格,平日不上学时,总会请些师傅上门。
或做手工陶冶情操,或练武艺强身健体,是以孟宛宁对此十分骄傲。
但好巧不巧,在闲得抠脚的“前世”,苏夙也玩过这些,甚至当场仿制孟宛做好的花瓶,塑形刻花,一气呵成。
“苏小姐学地真快,这花瓶都能直接烧制了。”陶艺师傅赞不绝口。
耍完帅,苏夙笑得十分单纯,“我爹在寅洲开了个窑厂,小时候我去玩儿时,跟那里的师傅学过点皮毛。”
“你们家在寅洲也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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