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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正在发烫,林知夏握紧手机壳,轻声说:“周六早晨八点,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江逾白回应道:“周六见。”

林知夏恍然记起,当年她和江逾白做同桌的时候,他们经常互道一声“明天见”——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心生怀念。

*

周六早晨,天降一场小雨。

雨虽小,风却大,林知夏飞快地跑到学校门口,一眼望见了江逾白。江逾白举着一把黑伞,修长手指环住伞柄,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即便弥漫的水雾沾湿了他的衣服,他仍然是雨中的一道亮眼景『色』。

林知夏开心地喊道:“早上好!”

“早上好。”江逾白和她打完招呼,微微抬高了伞沿。

林知夏理解他的意思。她一溜烟钻进他的伞下,又说:“江逾白,我感觉你越来越成熟了。”

林知夏以为他会说“谢谢”,可他并未出声。他只是侧过头来看着她,她立刻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他解释道:“我和你好久没见面。”

他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

林知夏向前走了一步,斜飞的雨丝摩擦伞面,划过她的袖子,江逾白手中的那把伞朝着她倾斜——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无所顾忌地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转,让伞柄笔直地立在他掌心。

“你……”他只讲出一个字。

林知夏帮他补:“我不能碰你的手吗?”

“没这回事,”江逾白坦然道,“你当然可以碰。”

话虽这么说,他的动作依旧矜持得很。他不会主动靠近林知夏,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他彬彬有礼高洁傲岸不可亵玩,对比他九岁时的样子,现在的江逾白要复杂难懂得多。

江逾白激发了林知夏的好奇心。

两人坐上轿车之后,林知夏左手抱住一只软枕,右手探出一根食指,指尖搭住了江逾白的手背。

江逾白握起拳头,拳峰处骨节突兀。林知夏沿着江逾白凸起的骨节一路『摸』索,指腹绕回他的手背,触碰到一条观感明显的青筋。

她神贯注地凝视着他的手,缓缓地按住筋脉,又松开,又按住,就像一只小猫在挑弄老鼠。

江逾白一言不发。他翻过左手,掌心朝上。

林知夏忽然问:“你还记得小学班上,我们班的同学喜欢看手相,给人算命吗?”

“记得,”江逾白描述道,“班长常说,手掌里有事业线,姻缘线,生命线。”

林知夏轻言细语:“现在我要给你看手相,请你叫我,林大师。”

江逾白非常配合:“林大师。”

林知夏在他的掌心画出一个圈。他收拢五指,如同在虚空中抓住了虚物:“你在算事业、姻缘、还是生命?”

林知夏笑出声来:“你最想听哪一个?”

江逾白如实说:“事业。”

林知夏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她『摸』过他掌中一条纹路,指尖上移到他的指根处,轻轻巧巧地点了一下,才说:“旺相发达,事业大吉,利禄亨通,生财有道。”

“谢谢大师的指点。”江逾白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判词。

林知夏乐不可支:“我演得很像吧?”

江逾白忽然反过来捉住她的手:“林大师,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算一次生命和姻缘?我懂得不多,没找人算过。”

林知夏生平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角『色』扮演,江逾白每一次都和她玩得很好,他们俩从小玩到大,尤其在初中的语文和历史课堂上,他们几乎把课本里的着名桥段演了个遍。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江逾白会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她静坐不动,心底像是有了一汪湖水,『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光叠起的水纹中渐渐浮现出江逾白的影子。

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害羞。她保持了平和的语气:“好的,我来算一下你的生命……不错,福寿双,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逾白极淡地笑了一声:“你怎么只会说好话?”

林知夏倔强道:“我只说实话。”接着又挑衅他:“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实力?《法华经》上说,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

林知夏还没说完,江逾白往她这边挨近一寸距离,她莫名其妙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倏尔往下移,停留在他的锁骨上。他平日里穿衣服都恨不得把扣子系到最上面,常年维持着正经、端庄、保守的穿衣风格。但他年满十五岁之后,他的『性』格放开了一点。

林知夏发自内心地认为,江逾白和她的哥哥应该蛮有共同语言,蛮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今后如果有机会,她要尝试修补一下江逾白和林泽秋的关系。

林知夏满脑袋胡思『乱』想,江逾白又提醒她:“你还没算姻缘。”

话刚出口,江逾白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他只是想知道林知夏会怎么预测,毕竟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他搭着座椅的扶手,也不知怎么回事,忽地记起李白的一首《长干行》,那首诗是“青梅竹马”一词的出处,诗中写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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