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
林知夏没来上课。
江逾白的校园生活就像一副褪色的油画。
林知夏的座位变空了。她的笑声,
她的课间游戏,她的《人类观察日记》,
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知夏在家养病,
杳无音讯,江逾白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发烧的那天晚上,
江逾白给她家里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
江逾白的父母和叔叔从不接听陌生人的来电。江逾白怀疑林知夏的家里也有这种规矩。
于是,
这天下午放学之后,江逾白决定亲自去一趟安城小区。
傍晚五点,
天色渐暗,夕阳坠裂了晚霞,
万物消融在黄昏的暮色中。
安城小区的正门敞开,
来来往往都是行人。
严冬的冷风“簌簌”地吹,
吹得人们裹紧了外套和围巾。街头巷尾晦暗阴寒,
路灯竟然坏了两盏。
江逾白双手揣进衣服口袋,
混在一群放学回家的学生队伍里,
跟着他们走进了安城小区。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林家的超市——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的超市还在营业。
隔着一道塑料门帘,江逾白看到了林知夏。
林知夏穿着毛衣和运动裤,
踩着一双粉红色的兔子拖鞋。她双手扒在收银台上,仰头对她的妈妈说:“哥哥在哪里呀?”
妈妈回答:“你哥哥还没放学呢。下个月初,
他们学校的竞赛班要选拔一批新学生,
你哥哥想考进竞赛班,
每天都在学校多待半个小时,找他们班上的老师请教问题。”
林泽秋就读于省立一中的初一年级培优班。
省立一中是省城最好的中学。它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几乎汇聚了市的尖子生,以及市最雄厚的师资力量。
省立一中的初中部开设四种班级——竞赛班、培优班、普通班、国际班。
林泽秋一直想去竞赛班。
但他一直没考上。
“哥哥想去竞赛班,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林知夏疑惑地问,“我也可以辅导他的数学竞赛呀。”
妈妈笑着说:“等他回来,你去问问他。”
林知夏点头,又说:“妈妈,我周末想去大学城。妈妈,我可以去吗?沈昭华教授同意让我参观他们的物理海洋实验室。”
妈妈还没回答,林知夏视线一扫,忽然瞥见了江逾白。
江逾白和林知夏对视片刻,勇敢地踏入了超市大门。
林知夏问他:“你怎么来了?”
江逾白早就想好了上门拜访的正当理由。他立刻扯开书包拉链,翻出一沓试卷和作业本:“林知夏,你两天没来上课,老师布置了作业。”
林知夏的妈妈忽然出声:“这是你的同学吗,夏夏?”
林知夏骄傲点头:“是的!他是我的同桌!”
话音落后,林知夏的爸爸也从仓库里跑出来了。
爸爸和妈妈都在打量江逾白。
江逾白站得笔直。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会见林知夏的父母。他决定给林知夏的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他的自我介绍十分详细:“我是江逾白。今年九月,我转学来了实验小学。我的课余爱好是阅读、游泳、打网球、做数学题。我是林知夏这学期的同桌。”
林知夏欢快地接话:“对!江逾白和我已经做了四个月的同桌啦!”
“四个月!”爸爸惊叹不已。
在江逾白出现之前,别说四个月了,能和林知夏做四周同桌的小朋友都是不存在的。
林知夏的爸爸甚至接到过其他家长的来电。那位家长直白地劝告他,说他身为林知夏的爸爸,必须好好地管一管女儿,让他女儿不要在班上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影响了别人家的小孩。
林知夏的爸爸为此而感到愤愤不平。
明明是那个人的小孩不够聪明,追不上夏夏的思路,怎么能算是夏夏的错呢?
而今天,林知夏的爸爸也是第一次听见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在自我介绍时宣称“课余爱好是做数学题”,他不禁有些触动。果然,这种特别聪明的孩子,会和林知夏有共同语言。
爸爸温声问道:“江逾白小同学,你今天特地来给林知夏送作业吗?”
林知夏两天没来上学,班主任也没在班会课上提起她。
她家里的电话又打不通,江逾白这才想到了“上门拜访”这个点子。
所谓“作业”,只是个借口。
江逾白关注的是竞争对手的人身安。
当他发现林知夏没事了,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他顺水推舟地说:“嗯,我来送作业。作业送完了,我先走了。明天见,林知夏。”
超市门口堆放着整箱的饮料,成排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商品,地板是由一块又一块的淡黄色瓷砖贴成,墙角处的瓷砖早已开裂,露出几条歪歪斜斜的缝隙。残存的碎片拼出不规则的图案,看起来非常脆弱的样子。
江逾白格外注意这些细节。他轻轻地踏在瓷砖上,谨防自己又踩裂一块。
他绝对不会在林知夏和她的家人面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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