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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北郡,常平镇。

李星辰家的小院儿里,肖红衣倚在院墙边,手里抓着一葫芦酒,一边儿看着李星辰舞剑,一边儿时不时地朝嘴里猛灌几口酒,然后任由酒水顺着脖颈流下来,浸湿了衣衫。

他一直喜欢这般喝酒,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只是李星辰从刘二家打来的这酒不是很合他的口味,当年喝的时候感觉味道并不怎样,但是如今喝的久了,他一样把这酒当成上好的饮品来畅饮。

今日适逢连下数日的雪停歇了一会儿,在屋子里闷了几天的李星辰便趁着这个空当练起了剑。

他的剑还是拔不出来。

哪怕四年的时光里他将汗水洒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将自己的体魄锤炼的结实了太多,可是那剑还是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缩在剑鞘中,死活不肯出鞘。

最初的时候他一度为此郁闷了好久,肖红衣教他的剑道也被他荒废了许多。

作为师父,肖红衣期间也曾劝过他许多次,可是男孩的固执最终还是让这个男人放弃了劝解。

倒是后来,也不知道这傻小子怎么就想通了,忽然开始拿起带着剑鞘的剑,学习起了剑道。

于是如此四年,肖红衣也算见识到了自己这个徒弟天赋如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说他聪明,但是偏偏交给他的十式剑法,四年里只练会了一招半;要是说他笨吧,他的修为还总能莫名其妙的突破。

单说凡人跨入修士的门槛——浊气境,天赋上佳的人有月余即可修满,若是天赋差一些的,有两三个月也差不多能摸到流水境的门槛了。

只是李星辰呢?

教了他引灵气入体的法门后,这小子练了十七八天,体内的灵气愣是一点没增加,加之之前教导剑法的情形,一时间让肖红衣都不知道自己收这个徒弟到底是对是错了。

可时间到了第二十天,早上天色微亮,肖红衣在院子里等到了刚从被窝儿里爬起来的李星辰。

他习惯性的散出灵力,想要探查一下李星辰的修为,却发现这小子已经踏入了流水境的第一境,涓溪之境。

肖红衣可以很确定李星辰昨晚睡前还在浊气境摸不到头绪,可就是一觉醒来,他却忽然成了流水境的修士。

记得当时问这傻小子,有什么感觉,结果这家伙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连自己突破了都不知道。

肖红衣想想感觉挺好笑的,他从没听说过有人会这般稀里糊涂的突破,至少到目前为止没听说过。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没过几日他就把这件事儿忘在了脑后,结果没想到,李星辰从涓溪之境突破到长河之境,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次突破他用了十个月。

前九个月一如愚钝至极的人,最后一个月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修为如小河涨水,层层拔高。

临近月底,他一觉醒来就踏入了长河之境。

于是到了一个月前,李星辰突破怒涛之境,那情况肖红衣也就见怪不怪了。

随着日头升高,李星辰剑招练得也有些枯燥了,就开始边舞着剑,边和肖红衣聊了起来。

“师傅,你来常平镇四年了,我还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事情呢……”

“……我的?”

“嗯!”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已经四年了,也是时候让你这个徒弟了解一下师傅了!”

这一次,肖红衣没有选择回避,他“咕咚咕咚”灌下一口酒,便低声说了起来。

“你听说过中土有三大道门吗?其中有一个叫做丹霞教的地方,我就来自那里……”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李星辰听了一些之后,就放下了剑,走到几步之外的一块凸起处。袖子一挥,盖在上面的雪都被掸掉,露出了里面的一块石头,李星辰一屁股坐在上面,便认真的听了起来。

日头升的有些高了,肖红衣的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他饮下一口酒润了润嗓子,而李星辰则趁着这个时候开了口。

“师傅,我能……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有话就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肖红衣瞥了他一眼,笑骂道。

“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来北郡呀?南方那么富饶,哪有人会喜欢往北郡跑。”

这个问题从李星辰第一次见到肖红衣的时候就存于心中了,在肚子里憋了四年,如今终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来?”肖红衣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因为帝君啊……承君一诺,又怎么能不来呢。”

“帝君?”李星辰有些不明白,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师傅能和这大夏国地位最高的人扯上关系。

“他让我来北地,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肖红衣一声感叹,随后却又笑着摇摇头,否定了一句:“我说的倒是有些有失偏颇了。要说逼我的,该是他身后的那些臣子……哼!奸佞当道,帝君式微,说起来倒也不能怪帝君。”

肖红衣的语气有些激动,可却还是忍住了,没有骂出来。

“想我悠悠大夏满朝文武,有多少忠良。”他说着“咕咚”一口酒下肚,“最后……最后却都死在了自己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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