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干什么?”
国君看着竹下靳笔直行向王宫,目眦欲裂,那是他的宫殿,即便他选择出逃,但大晋国的一切还是他的,不容旁人觊觎,更不能染指。
然而,竹下靳一个脚印。
真正的一步一个脚印,所有敢拦路的恶魔都被他踩死踏碎,一路行过,就是笔直的黑色道路,那些,是恶魔的血染成。
走红地毯的不是娘们就是婊子,比如正在出逃的大晋国国君。一条黑路走到底的才是真英雄,虽然没有任何人为英雄欢呼。
大晋国君臣很想拦住竹下靳,但是这种时候,他们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哪里还有力气去关心身外之物——虽然这个身外之物很重、很大。
“我们还会回来的。”
……
“我回来了!”
看着宗庙里供奉的大晋国列祖列宗,竹下靳目光平静,只是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冷,最终抿成一线,仿佛刀锋。
“想当年,我天`朝先君羽化登仙,新天子继位,获得天机一缕,污我赵氏谋反,以致株连满门。”
竹下靳声音平淡,仿佛照本宣科,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字字血泪之下的冤魂。
天`朝封国七十二,以大晋国疆域最广、实力最雄,为诸侯之伯长。大晋国公卿六家,分别为赵、魏、韩、智、范、中行,以赵氏最为忠心。
然而,就像猎犬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丢入锅中一样,赵氏也从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刀下亡魂,而且擎刀者是他们世代效忠的国君。
“我很想知道,当初天子获得的天机上写了什么?”竹下靳摩挲着手中竹枝,幽幽念道:“魏氏、韩氏、智氏、笵氏、中行氏,还需要我一一上门拜访么?”
平淡的声音就像池塘上的涟漪,转瞬间传遍王城,传入公卿之家家主耳中。
两个身影向王宫方向行去,虽然前方有万千恶魔,但他们知道,王宫中那人比恶魔更加可怕。惹怒恶魔还能逃跑,惹怒那个人,自家就不是血流成河了,而是血脉断绝——就像当初赵氏一样。
弗加洛没有下令阻拦,他也看出,那个手持竹枝的少年人对自己没有敌人——好吧,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招惹他。默契点不是更好,双方各取所需,泾渭不犯。
所以,那两个家主顺利的进入王宫。
“魏氏、韩氏?其他家主呢?”
两人对视一眼,魏氏家主捻了捻胡须,不答。
韩氏家主揣着袖子,阴沉沉的回答道:“自然是跟着国君跑了。”
“你们为什么不跑?”
“跑不掉。”魏氏家主气极,揪掉几根胡须都没察觉,“国君一心铲除我魏韩二氏,跟着他走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何时,大晋国国君在两家眼中竟然比恶魔更可怕,这还是十几年前君臣和的大晋国吗?
竹下靳知道赵氏灭门案有很多疑窦,但是看到魏韩二氏才知道,其中的隐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更深。
“回答我,天机的内容。”
天机!
听到这个词,两位家主都叹息。
天`朝以天之子自居,每年都会祭祀上天,当新天子继位时,祭祀也会越发隆重,天子有德,天降祥瑞,甚至天机。
天机莫测,但天子可以知晓。
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每一道天机都蕴藏祸乱天下的力量,当今天子继位时获得的天机直接导致赵氏灭门,其内容不言而喻。
然而,竹下靳不信。
别说他不信,就连魏韩二氏乃至其他三个公卿之家也不信,大晋国先君也是不信的,所以才给赵家留了一线血脉,不绝人宗嗣。
魏氏家主起身,拿了一炷香点燃,却没有插进香炉中。
因为这里是大晋国的宗庙,除了国君,旁人没有资格祭祀。
魏氏家主就这样拿着线香,看着上方历代国君的神位,缓缓说道:“今天子继位时,我随家父一同参加祭天大典,亲眼目睹了天机降世。”
“那时年幼,不懂规矩,天机降临时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不敢触犯天颜。唯独我,好奇的瞅了一眼。”
“国君立于天子左侧,家父立于国君身后,我跟随家父,距离天子不过五步,我看到天机上书……”
说到这,魏氏家主将线香横放在先君神位前,看着袅袅青烟将神位上的名字笼罩。
韩氏家主眼中利芒闪过,接口道:“代晋者,赵魏韩!”
“没错!”魏氏家主点头,“天机载于纸上,两指宽,三寸长。国君将其裁断,就变成了‘代晋者,赵’。”
代晋者,赵魏韩!
代晋者,赵!
原本倒霉的是三家,现在,变成赵家独自背锅。
竹下靳反复审视魏氏和韩氏家主,但两人目光坦荡,不似扯谎。而且,赵氏灭门已经过了十多年,也没有扯谎的必要。
“我赵氏,没有背叛的理由。”
魏氏家主脖子一梗,“我家曾祖随国君北拓,历三十年,经一百七十五战,葬身狼居胥。家祖率魏武卒西拒胡族,斩首万余,魏武卒出征八千四,归来七十二。家父虽无军功,但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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