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弦只觉可笑，他母后都要死了，可楚玄，在答应她话的同时，依旧不忘条件！

羲嫦似乎感觉到了南弦的心绪，覆在他手臂处的手轻捏了捏，而后开口道：“阿郢，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可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那是你们无缘。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喜欢兮渃那孩子的，如今你又何必为了已死之人闹成这般？”

“母后！”南弦皱眉低唤，话中的不悦之意显而易见。

“便当是母后求你，母后只想你们父子二人好好的，这便是母后最大的心愿！”羲嫦攥着南弦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南弦，等待着他的回答。

南弦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难受，那句他答应如鲠在喉，如何都说不出！

可眼见着羲嫦眸中的光越来越暗，南弦紧咬着牙，似乎能尝到那股血腥味萦绕了满口，一字一句道：“孩儿应下便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羲嫦转过头去看向楚玄，捕捉到他眼中的欣然，像是了结了什么遗憾一般，松了口气，抓着南弦的手也松了气力，缓缓滑落下去。

“如此……我便也心安了……”

南弦看着阖上眼皮的羲嫦，心陡然一颤，还未动作，便瞧见怀中的身影竟是化成了万千光点，慢慢消散在空中。

南弦跪在地上，怔然的看着这一幕。

前后不过五日，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母后。

“羲嫦已死，答应她的事本主会做到，也希望南弦不要忘记刚刚答应她的事。”楚玄脸上不见悲喜，依旧沉静着同南弦说着话。

南弦闻声默默起身，寒凉的目光看着他，恍若上千年的父子相处，他都未曾了解过他一般，陌生至极。

“天主放心，南弦记得清楚。”

一声天主，将两人的关系疏离到了极致，楚玄的目光中闪过什么，可南弦什么都没有瞧见。

甩袖离去，楚玄站在原地看着南弦的背影，待转身，脸上冷硬的面具才露出了一抹凄苦。

从今日起，他当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羲嫦，你真是狠心啊……

因果台，玉珩同月老看着其上的画面，一个面色沉寂，一个满目悲悯。

“羲嫦死了。”月老低声轻喃，抬眼看向玉珩，“你让她前去东天宫时，便已想到了这般结果？”

玉珩没有回答，更像是默认。

“羲嫦何辜啊！”

“慕青又何辜？”玉珩拂袖散去了景象，嘴角一抹讥讽的笑，看得人心凉：“这只是开始，本尊会将东天界与天罚司之人斩尽杀绝，以报慕青身死之仇！”

“你！”月老有心劝说，可瞧着玉珩的模样，只能咽了回去，“玉珩，你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慕青的？”

玉珩闻言皱了皱眉，明显月老的问题不在他的意料中。

“何意？”

“你不觉得你如今所作所为，已经不像你了么？”

“不像么？本尊从来都是护短的，无论是他还是慕青。”玉珩转过身，看着生死门低声道。

月老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指慕青的父君和慕青，可眼下之事，着实有些过了。

“吾知道你想说什么，月老，慕青于吾是徒弟，是女儿，是亲人，是这世间唯一，为了她，吾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吾也清楚，吾对她，不是男欢女爱之情。你大可放心。”玉珩说着，转头对上月老不信的双眼，心中有些无奈。

他生于天地，长于天地，年岁早就记不清了，同慕青父君交好时，慕青还未出世，可以说，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幼便捧在手心疼着宠着，却不想他终是没能护住！

玉珩眼中闪过抹自责，可转瞬，便化作了为她报仇的决心。

“这是她离开时唯二的要求，吾不会让她失望。”

玉珩说着，在月老担忧的目光中离开的这里。

万年树下，早早离去的南弦手中捏着今日掉落的唯一一朵万年花，心中涩苦。

“万年花树，仙若死了，当真再无归来可能么？”南弦望着枯萎之色渐渐漫及身的神树，低声问着。

贴着树干的掌心微微仙力涌动，顺着脉络涌进了树干之中。

望着相较刚刚有了些许生气的神树，南弦苦涩一笑。

“若是仙也能像你一般，该多好……”

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