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二话不说就上去给黄重真打下手,效率顿时有所提升。
并且,周吉也不是那种愚钝之人,许多机关陷阱的环环相扣原理之术,几乎一点就通。
黄重真也是好为人师者,一边布置,一边详细解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周吉甚至已能够独立上手了。
老锦州城拥有许多小弄堂,奴酋的麾下并没有细致到将这些古老的所在都摧毁。
因此老城虽然成了一片废墟,却在这些小弄堂的基础之上,形成了许多狭窄的通道。
再加上积雪的掩盖,这就给两人布置机关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在此过程中,周吉还通过黄重真的讲解,对于女真这个世居华夏东北的民族,有了更多的了解。
与文明程度相对较高,甚至有了资本萌芽的大明相比,此时的后金无论在哪方面都显得原始而又落后。
但辽东的苦寒,也让女真人变得十分崇尚勇武。
他们将族中的勇士,称作巴图鲁。
当初生之文明,无力抵御原始之野蛮的时候。
便连黄重真这个来自后世华夏的特种兵,都不得不承认,这段堪称女真巅峰的原始时期,其尚武的士卒,无论单兵还是团体作战的能力,都比大明的军队要强上不少。
尤其是他们的骑射之术,堪称明军步兵方阵与火铳兵的克星。
黄重真认为,在火器尚未完善至能够完美克制骑兵之前,就该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去有效抵御后金的骑兵,以及那些冲阵起来简直不要命的披甲步兵。
袁崇焕所提倡的“恃坚城,凭大炮”,就是一个很好的战略。
形成局部优势以多打少的游击,或以机关陷阱尽可能地消耗其兵力,也都是很不错的战术。
这些通俗易懂也很基本的战术理论,让周吉对于黄重真的钦佩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阶层,因为自宁远入伍直到现在,他都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兵,大多数的时候只需执行上级的命令就可以了。
而那些上级,貌似也极少触及到这些问题的深邃之处,就像……
然而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一岁的少年,明明连个兵都算不上,却考虑得这么多。
这种奇怪的行事方式,对周吉的心思起到了奇妙的冲击作用,让他暗下决心,也要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夜幕将临的时候,两个抓紧一切时间布置战场的少年,终于打算歇下来饱餐一顿,养足精神,毕竟战斗的时间肯定是越来越近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而已。
周吉忧心地举目远眺,道:“王哥他们怎么一个都还没有回来呢?”
“若是半夜之前连一队我们的人都没有回来,那便说明卡伦哨探的行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迅捷,还要凌厉。单靠我们两个人是挡不住的,直接去宁远吧。”
“嗯。”周吉纵有不甘,却也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忽然,他脸上一喜,指着前方对黄重真说道:“快看,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嗯,我看到了,人数还不少,大概有六七个。”黄重真轻轻点头。
“天啊,你的眼力也太好了。”周吉感叹道。
“天生的,没办法。”黄重真耸耸肩膀。
“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啊。”周吉不无羡慕。
就在两人轻松地聊了几句之后,那队人马已迅速来到了近前。
周吉对每一个斥候小队都极为熟悉,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长相,连忙站到老锦州昔日的城门之上,激动地朝着他们挥舞起双手,喊道:“柱子哥,这里!”
被喊作“柱子哥”的那个人一马当先,闻言看见周吉,忙策马奔了过来,勒住马缰就跳了下来,跑上前道:“阿吉兄弟!马老狗果然没骗人!你真的在这里!”
周吉也跳下来与风尘仆仆的“柱子哥”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分开之后还把着他的手臂,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不止有我,重真兄弟也在呢。”
柱子目光一转,便看向刚从老锦州的废墟里走出来的那个少年。
黄重真感觉这家伙的眼神还挺凌厉的,心中暗赞,便对他点头示意。
柱子上上下下将黄重真打量了一遍,便洪声问道:“你就是马老狗口中那个骑着大黑马,手握精铁长矛,斜挎一人高的长弓,还背着一柄宝剑的黄重真?”
“正是在下……”黄重真刚刚抱起拳头。
柱子的身后便有人惊呼:“柱子哥快看,那边有老虎,还有黑熊!”
“戒备!快戒备!”
柱子转头一看还真是如此,只见一头老虎和一头黑熊从右边的废墟之中缓缓地踱步而出,昏沉的夜幕将它们衬托得无比凶悍,大吼着拔腿就要再次上马。
周吉却一把拉住了他,喊道:“别!柱子哥别怕!那是重真兄弟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
“啥?这虎子和熊瞎子,是俺兄弟?”看着两头猛兽缓缓地走上前来,到黄重真的身边一左一右蹲了下来,便如他的哼哈二将一般。
柱子和他的麾下,顿时惊得便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周吉见误会解除了,便张头看了看柱子的身后,低声道:“柱子哥,这一趟下来,就只有六个兄弟了?”
柱子叹了口气道:“是啊,早先只死了一个,可回程之时却被一个建奴细作偷袭,一下就死了两个,就连大牛都受了伤,双手都断了。哎,都怪俺太大意了。”
“啥?大牛兄弟的两只手都断了?”周吉大惊,忙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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