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后,和舒杉终于是醒了过来。
并没有所有人意想中的崩溃痛哭,或者是欣喜欢悦。当他一睁开眼便=看见那个静坐在病床旁、俊美冷漠的男人时,他只是很平静地勾起了唇角,笑着问道:“槿结?你怎么在这里?”
在看见那人逐渐转醒的时候,楚槿结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这几十个小时里,他设想过无数种该面对和舒杉的方式,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止不住的忐忑担忧。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和舒杉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喉咙因为很久没有说话而哽咽着,楚槿结过了半晌才调整了状态,他并没有回答和舒杉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割腕自杀?”这话刚出口,楚槿结便愣住了。他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一开口居然会是这一句。清挺的眉峰一蹙,楚槿结道:“你不用在意我刚才的话,其实我……”
“我是因为你而做这种放弃生命的事情的。”没有一点犹豫,和舒杉的唇边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道:“这个你别介意,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不过你千万别因为我的事而感到愧疚,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现在我也已经彻底放下了,我觉得,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你应该不会要不认我这个朋友、兄弟吧?”
楚槿结忽然感觉喉间一滞,他瞪大了双眸看着病床上轻笑的男人,完没有明白对方刚才在说些什么。
“槿结,你怎么不说话?”和舒杉浅色的瞳孔里泛着温柔的笑意,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却与望日的和舒杉差别不大,“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而觉得对不起我、想要补偿我,那就真是太不重视我们之间二十年的感情了。这和你没有关系的,槿结。”
窗外的阳光是冬日里少有的灿烂,照耀在和舒杉俊秀的脸颊上,更衬得那笑容缥缈许多。楚槿结怔怔地凝视这个青年许久,倏地开口:“这和我有关系,你明明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是因为我,才让你这样……”
“槿结,你不要责怪自己。”和舒杉轻笑出声,“这样吧,那就是你的错。而现在,我原谅你了。”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的轻松,明明是温柔的声线,听在楚槿结的耳中却比南极最深处的坚冰还要寒冷。
就像眼前的这个人。
他从未觉得自己与这个人离得如此之远。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是此时此刻,那颗心却好像被层层寒冰封印住,让他再也无法摸索到。
楚槿结沉默着垂下了头,良久,他忽然开口:“和舒杉,你是要抛弃我了吗?”
和舒杉唇边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却又在刹那间勾起唇角,摇首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槿结。就像五年前我在楚叔叔去世的那天晚上说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先离开你。”
“可是你早就已经选择先离开了!”声音倏地放大,楚槿结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吼出声。和舒杉一下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楚槿结先缓过神来。他用手掩盖住了自己的面庞,低声道:“抱歉,舒杉。”
和舒杉微微摇头:“没关系。对了槿结,我记得昨天好像是你与凯尔小姐的结婚礼吧。”说着,和舒杉笑着低头看向楚槿结的左手,见着对方空落落的无名指,他不由一愣,问道:“怎么没见你戴着戒指?”
楚槿结早已恢复了往日冷静镇定的模样,他说:“与凯尔集团的联姻计划,已经取消了。”说着,他虽然依旧装着一副淡然的模样,却暗自悄悄观察起和舒杉的神情来。
只见后者微微凝了眉头,就在楚槿结的心中涌现起一丝欣喜时,却听和舒杉低叹着说道:“凯尔小姐很不错,我觉得像她这样热情的人,一定可以与你很好的相处。而且这次联姻对楚氏集团也是一个很好的推动力,有助于打通美洲市场。”
楚槿结闻言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你希望我和她结婚?”
却见和舒杉低笑着扬了唇,反问道:“凯尔小姐是你最好的结婚对象了,槿结。我不希望你就这样错过。当然,如果你有其他喜欢的人,那我也会鼓励你去追求人家。”
楚槿结倏地站起了身:“我喜欢你。”
和舒杉忽然噗哧笑出声来,无奈地摇头道:“槿结,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你作为楚家的独生子,又是楚氏集团的总裁,你需要一个贤内助来帮助你、支持你,而这个人,很明显不能是我。而且……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楚槿结倏地睁大双眼,整个人都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阳光下,是和舒杉依旧淡然和煦的笑容,一如楚槿结过去这些年看到的一样,却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说着最残酷的内容,但是语气却十分温柔,是那种和舒杉特有的温柔。而这味名为温柔的毒药,却在这一刻让楚槿结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什么叫做,刺骨穿肠的滋味。
之后的一连几天,和舒杉恢复得相当快,甚至是那种连医生都认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大概是因为心情很好,又大概是因为将压在心头多年的沉重负担部抛开,总而言之,仅仅是半个多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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