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柴房的附近一处角落。
关有寿打量了眼四周,压低声音,“等着啊,爹先给它穿上衣服。往后谁要看,你都别搭理。”
陷入往事的关平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要是换成别的东西,她会让给她哥哥关天佑。
可这是她姨娘的,那位临终将她和小葫芦一起交给师父的亲娘,权当自己想留着最后一点回忆吧。
关平安幽幽的叹了口气。
惹得关有寿闷声发笑,“爹的傻丫头,爹刚才是故意叹气,你个小人咋也学?以后可不兴唉声叹气,会叹掉福气。”
“爹,我哥知道了会说你偏心眼?”
“嘿嘿……你哥也有,爹先替他存着。他太调皮,整天在屯里瞎玩瞎闹,等他以后大了再给他。”
关平安狐疑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暗自决定不管她爹这话真假,以后她替她哥寻摸块好玉,总不好让他吃亏。
关有寿可不知闺女心思,此刻他从口袋里掏出整个下午好不容易整来的一个暗红色棉布小荷包。
只见他又塞回口袋,转过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用树枝飞快戳进葫芦内,边悄声吩咐,“闺女,替爹盯着点。”
“好。”关平安闻言抛下思绪,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向后院入口。这要是大伯母见到还不得闹翻天。
关有寿快速再次掏出小荷包,将小葫芦塞进底层棉花处,捏了捏,由衷感谢哑婆婆的用心。
这样一个暗红色小荷包就是到了夏天挂在自己闺女脖子上,别人最多也就误以为是给孩子放野果子啥的。
关平安摸着悬挂脖子上的荷包,这是她见过最普通的荷包,不对,根本不算荷包,可这是她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一块棉布要票,一小团棉花也要票,他爹一个大老爷们避开她娘,也不知找谁帮忙,难怪一下午见不着他。
关有寿见女儿喜欢,乐得眉开眼笑,“高兴吧?以后爹给你买糖,咱们给装满了,想吃就吃。”
那是不打算牙齿了!
关平安闻言,乐弯了双眼,连连点头。犹豫一下,她开口问道,“爹,我能先摸摸小葫芦吗?”
“嗨,多大的事儿。”说完,关有寿不放心的叮嘱她,“往后别给人瞧见,这是护身符,能保佑你顺顺利利长大成人。”
“我知道。会被人抢,也不能往地上摔,会磕坏。”关平安得到允许,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关有寿担忧的看了看她那只小手,“还是爹来,小手快合上。”自己挤出小葫芦放在她合起来的手掌上。
结果……
在他手上怎么都没出现过变化的白玉葫芦,此刻肉眼可见,它一到闺女手上,渐渐变透明。
关有寿正要让关平安快扔。
——没等他伸手拍掉,白玉葫芦化作一道光,“唆”的往关平安后脑勺一钻,就这么眼睁睁的不见了。
关有寿吓得抱起女儿瘫在地上。
关平安正好错过这一幕,张大小嘴儿,疑惑不解地搓了搓双手的粉末,“爹,坏了,变成粉了,不见了。”
关有寿敬畏地看了看四周,随即看向后面大山,立即摁住她,父女俩跪在地上,“安安,快磕头。”
“啊?”
“听爹的,快磕头。”
于是柴房附近,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一直跪在那磕头不止……
关有寿一边磕头,一边絮絮叨叨念着,“菩萨保佑……黄大仙保佑……小人无状,小女无辜……”
他身边的关平安一边磕头,一边小眼神担忧地看着她爹,怎么办呢?她爹额头已经都是汗和泥土。
还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她爹吓得脸色发白,又是祈祷各路神仙,又是求饶?
她姨娘的小葫芦怎么会突然不见?以前她贴身佩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难道是存在世间太久?
可不对呀,这是玉,是石头,又不是绸缎,又不是宣纸,别说过了千年,就是万年,石头真会风化?
关有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恭恭敬敬地祈求完他所认知的一路神仙鬼怪之后,搂过女儿,小心翼翼地将她脖子下的绷带结打开。
就这一条绷带,是他厚着脸皮缠着人家老大夫不放,才扎了两圈,可现在他无比后悔,自己早上哪根筋犯了抽。
瞧,打开一个结好费劲的!
好不容易松开结,关有寿解开绷带一扔,掀开闺女脑袋后那块纱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上面还有些药膏残余,伤口无,那么一道口子,已经平滑无比,要不是头发被剃了一块,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好了?
关平安见她爹双手一直哆嗦着,顿时也跟着他屏住呼吸,哼也不敢哼一声,紧张的盯着她爹。
关有寿擦了擦双眼,再看,没伤口,又深吸了口气,闭了闭双眼,再睁开,还是没伤口。
此刻他是又惊又喜又愁又带着松了口气——那小小的锦囊一消失,自己再也不用心存顾忌。
唉……
关有寿内心的感触一时无法描述,一把捞起闺女入怀,深吸了口气,重新替她扎好绷带。
这回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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