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A市人民医院,531病房,
“你好,我想问一下。陆时雨的病房在哪儿?”赵露白裹着厚重的围巾,墨镜上还带着冬天的雾气。
护士带着值夜班的困倦,揉了揉见缝插针睡了一觉而水肿的眼睛,眼神迷茫。手却已经够着了她的夹子。扫视一圈,爆出了病房号。
赵露白独自一人往前走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护士喃喃自语
“奇了怪了,人不行的时候连个病危通知书都没人签字,现在回光返照了倒是要过来凑个热闹。”
赵露白脚步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医院过于长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刺鼻。医院的暖气开的很足。
“回光返照…”她心里掂量着这几个字的份量。
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响,最终她看到了531的病房号。
推开金属把手,冰凉。门很厚重。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夸张的心率仪,不是那些只会嘀嗒作响的机器。没有想象中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只有他一个人,看着窗外在风里被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木。冬天那冷色的光照在他身上。
这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下一秒,就要飘走似的。
起码赵露白当即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啊。”他刚开口,便是这么一句没有来由的道歉。
赵露白顿在原地,他回头。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那颧骨都凸了出来。眼珠也因为瘦削的关系显得有些凸出。嘴唇更加没有血色,就像一个人形骨架。
赵露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些年,你并不好过。”她陈述着客观事实。
陆时雨没想过她会如此回答,自嘲地笑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流入自己身体的营养液。病恹恹的
“睡了几年…我不知道。但这几年,一直在重复做一个梦。梦醒了,很多事情都要有一个交代。”他看向赵露白,眼神混浊,绝望。
“你回来了。”
赵露白就像看着一盆即将枯萎的盆栽。
“嗯。我回来了。”
“你恨我。”他看着她。
“我没有。”赵露白耸了耸肩,这是实话。
“可我当初是站在易然那边的。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么多利益纠葛,你应该猜的到,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跟我都会有些纠葛。”
赵露白摘下了她的墨镜,那双灵动的美眸得以全然地出现在陆时雨面前,仍旧是几年前那副清澈,泰然的样子。
“你觉得一个人带着仇恨过日子,会是什么样子。”赵露白将墨镜收进包里。又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慢慢拆开包装。
“你母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赵露白将巧克力放进自己嘴里。这会让帮助她冷静思考问题。
陆时雨的手轻轻攥着被单。
“对,她是这个样子。”
“你也是。”
“呵…对啊。”
“你在电话里说,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时雨打趣着自己。
赵露白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
“来,让我听听你的善言。”赵露白将手中另外一颗巧克力递了过去
“不过,就算今天过来仅仅只是听你聊一些废话,也挺好的。就当叙旧了,毕竟我们…”
“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她说好久不见的时候,眼神中流过的光。
原来真的会有人,不会被时光和磨难轻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