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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春,蜀川省,安南县宏扬公社

此时,阳春三月,窗外阳光明媚,时而还有黄莺喜鹊啼叫,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应该是欣欣向荣的情景。

然而,对于宏扬公社的社员来说,又一次注释太阳升起,他们只有满心的绝望。

因为,距离上次下雨,已经两个月了。

自从五零年末,老天爷就不给人活路,经常几个月半年才下一次雨,还是零零散散的小雨,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硬挤的那种。

没有雨,庄稼就没有收获,人就得饿肚子。

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能靠着存粮度日,可是,这次的干旱,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足足持续了三年。

并且,这次旱情严重,波及了国三分之二的省份,受灾的地方太多,这也就导致了国家只能救助更为严重的地区,像蜀川省偶尔还能下一场雨的,属于受灾不严重的地区,救济粮根本没有,只能自己硬熬。

这些年,宏扬公社的人,可以说把一切能吃的都吃光了,树皮,草根,虫卵,虫子,甚至有人连观音土都吃。

公社里也死了不少人,老的小的,年青的都有。

即便如此,蜀川省的情况也比z省b省好了许多,听说z省b省,已经有好些村子十室九空,十不存一了。

眼见着烈日升起,原本准备起床的社员又部躺回了床上,反正已经旱了两个月了,土地已经裂出了几尺深的裂缝,粮食根本不敢种,种了也是白种。

因此,大队长早就通知过了,只要没下雨,所有社员都尽量躺在床上,节省体力。

而宏扬公社里,原本最好的人家,钱家也是和其他社员家一个做派。

明明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院子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西厢房里,钱建勤肚子已经不停的咕咕了半天了,当然,床上的另外两个人,他的双胞胎儿子也和他同样。

至于他媳妇程向月,要比他们三个男人稍微好一点,这还是因为程向月怀孕了,钱建勤想尽办法给她弄吃的。

咕咕声不停的响,钱建勤饿的心里火急火燎,只能把裤腰带扎的更紧一些,好让肚叫的不那么厉害。

钱红前和钱红进依样学样,也跟着把裤腰带嘞的更紧了一些。

程向月在旁边看着,终于忍不住抹了眼泪,同时她也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贼老天,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程向月摸摸粗的刮手的衣服兜,里面还有大概二三十粒豆子,这还是她爹早先为了让她补身体,特意想尽了办法弄的。

即便这些日子程向月省了又省,每天只吃个几粒,到现在也快没了。

程向月狠心想抓个五六粒出来,可又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又把泪水吞回了肚子里,同时把手里的豆子也放了两三粒,才抓着准备悄悄塞进大儿子钱红前的嘴了。

没过两秒,嘴唇上就有了东西,钱红前知道这是妈妈和妹妹的口粮,根本不想张嘴。

然而,因为饿的太狠了,钱红前脑子完拗不过本能,明明他脑海里是命令嘴巴不张的,嘴巴却完不听他的话,豆子都进了喉咙管里才反应过来。

钱红前内心不安:“……”呜呜呜,他真不是故意的。

相比纠结的钱红前,钱红进就没想那么多了,嘴了有吃的他就接受,实在是他太饿了。

钱进勤没过几秒就听见“嘎嘣”的咀嚼声,他就猜到媳妇又给儿子开小灶了。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能说什么,小的重要,大的也重要啊!

至于他自己,可不是不要懂事的小孩,所以面对程向月伸过来的手,钱建勤把头一歪,无声拒绝了程向月。

程向月还想坚持,实在是她怕自家男人饿坏了身子,然后,程向月刚动了一下,她突然就觉得下半身涓涓流出了水,有过一次生产经验的她立马明白,她这是羊水破了。

时隔八年才再一次怀孕,程向月对自己这胎看的很重,才会坚持在灾荒年代把孩子生下来。

前面的各种困难她都忍过了,现在自然也能忍。

程向月先推了钱建勤,“当家的,我羊水破了,你快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免得被她染了污秽。

污秽东西是蜀川的说法,认为女人生产的时候,一切的脏的,男人千万不能碰,不然要倒大霉。

程向月倒是不信这些,不过她婆婆是个重度迷信患者,虽然她平时不说,可若是让她知道,那她后面能整治的你怀疑人生。

终于要生了,钱建勤脸上先是露出少见的笑容,后面想到如今的光景,他的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钱建勤看着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双胞胎,不用他说,两个孩子就乖乖出门了,只是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是颇为担忧的看着程向月。

钱建勤也加快了速度,去了家里的正房,轻轻敲门才说,“娘,向月要生了,你帮我看看她。”

至于为啥钱建勤不去找稳婆,这是因为他娘就是十里八村最出名的稳婆,家里每个孩子都是由他娘接生的,根本不用找别人。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钱奶奶一听六儿子的话,连忙翻咕噜就起身,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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