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与东宆一役无可避免,届时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东宆存在与否都还是个未知数,没有谁能护谁周。
她早该听霜华的,遣散他们,现在想来也为时不晚,希望洛子书能够明白。
“子书……愿与东宆共进退。”洛子书哪不知道她何意,红了眼眶话音哽咽。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留你们在身边。子书,若是有一天遇到一个待你还不错的女孩,切莫辜负了她。身为东宆的帝姬,我承认我很自私,从来都想独善其身。可当劫数降临,谁又能独善其身呢?你走吧!”她怅惘着叹息。
洛子书闻言,握紧了拳头,甩下句话:“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走的!”便离开这里,回芳华宫。
夜深不知冷风凄然,千年难开一次的菩提花飞花谢,如雨如丝,积满一地无暇碎玉。
凌箬和衣而睡,闭眼瞬间,霜华睁了眼……
那日的太虚幻境云雾飘渺,瞬息万变。盛开着冰花的水面倒映出两道俊逸而挺拔的身影,一黑一白,伯仲难分。
夜宸透过覆盖着薄薄冰层的水面,凝视着枕靠在他胸膛上的凌箬,负在身后的手无声捏紧,说他铁石心肠。
他不以为然,掩去真实内心说自己知道如何取舍,认为她命中有此一劫。
夜宸欲言又止,抬手无力放下,只能尊重他的决定,希望千年之后他不会后悔。
他竟漠然,望着冰面中白衣飘然的自己自成一派,信誓旦旦道:“是么,吾做过的决定,向来无悔。”
现下想来,他真的不会后悔么?或许……不。
她注定为一个人堕入魔道,而他并不希望她如此。哪怕千年之后,她与他形同陌路。
清晨,冷风送来花香,青弦宫琴音袅袅。霜华起身,见菩提树下少女白衣单薄,遂拿了件狐裘白衾替她披上。
“这冷,你怎么出来了?”凌箬停止抚琴,扬眉看身旁之人。
霜华轻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脆弱,责备凌箬:“你还知道冷啊,穿那么少在冷风中抚琴。”
“哦,知道心疼我了!我可不像某人弱不禁风……”凌箬点头偷愉,欣然起身给霜华让座:“你好久没抚琴了,陪我抚抚琴如何?”
“为夫正有此意!”霜华抿唇一笑坐上座,长臂一伸将凌箬揽入怀中,还不吝赞叹:“娘子身上真暖。”
耳畔温热的呼吸很柔,柔得能融进人的骨髓,声音带着魔性,让凌箬不由自主卸下心底防备,娇嗔:“谁是你娘子!”
“你啊,难道箬儿不想了么?”霜华低声道,将下巴枕贴在凌箬肩头,轻柔执起凌箬的手,然后放在弦丝上缓慢游走。
凌箬侧眼看他,见他面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同他抚琴。
“霜华,我总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她记得他说过,他还有许多未达成的心愿需要去实现。如今却病魔缠身,不得不捆绑在她身边。
霜华微怔,闭眼轻嗅着属于她的发香:“我也觉得不真实,要不我们……来做点刻骨铭心的事?”
“呃?”凌箬不经撩,忙收回被他按住的手。
霜华见此,笑得合不拢嘴。
刻骨铭心……他不知道还能陪她到几时。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好好的。
然一切皆有定数。即日,凌箬召唤了灵女,也不知道所谓何事。洛子书疑惑,却只能安分守己。
八月十六,婚礼照常举行。帝姬早早洗浴,在宫女服侍下穿上祥云锦绣的勾金符文喜袍,及腰青丝挽进凤冠珍珠。红妆初成粉面含春,一颦一笑牵动人心。
凌箬曾幻想过霜华身着红装时的样子,却没想到从来都是红衣打扮的洛子书,今日竟是如此的风华绝代。
顶着她皮囊的帝姬与洛子书站在一起,俩人金童玉女,多么般配。可惜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欲上三十三重天阙,必闯九重天。当下非常时期,九重天必定严密防守,要想硬闯,非死即伤。
凌箬摇身一变,霎时幻化夜宸模样。她记得没错的话,自上次穷奇一事后,三十三重天便由宸王看管。而且宸王是九重天之人,进出应该自由。
“宸王殿下?”看守北天门的守将不可置信地抹了抹眼,遂即恭敬的站立一旁,对凌箬视如无睹。
凌箬轻瞥他一眼,摆出那日夜宸的态势,声音磁性而沙哑:“见到本殿很吃惊?”
“末将……”
见那名守将欲言又止,凌箬懒得与他废话,沿着记忆向通往三十三重天阙的地方去。
“五弟这是打算去哪?”一道嫉恨如恶龙咆哮的声音压来。凌箬来不及看去,幽王便出现在凌霄殿外。
“本殿前些天遗落一物,很重要。幽王殿下野心勃勃,本殿怎可劳烦?”
“哼!”幽王冷哼,随手拿出面镶满灵石类似铜镜之物,笑得邪恶:“你找的怕是这玩意儿吧!”
“冰镜?”凌箬识得此物。
那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来自三十三重天帝女神殿,怎么会落在这贪得无厌的小人身上?
没等凌箬反应过来,幽王便朝四面招了招手,隐藏在凌霄殿外的天兵副武装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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