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姝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时那种冷淡桀骜姿态:“我暂且相信你,可是这并非小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那么今日亥时,我在府中的小亭内静候王爷佳音。”
送走萧墨辰,沈月姝独自一人回到会客厅。
她的思绪纷飞,与萧墨辰合作是眼下最合适不过的一步,不论是在前世她死前还是死后,萧墨辰都是让萧伯匀深深忌惮却不敢动一毫一分的存在。
行事低调,看似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可想起一些自己了解到的秘闻,沈月姝脸色严峻,伴君如伴虎,她现在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
可她没有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会客厅内,为维持贤良淑德的人设,夏子怡问道:“姝儿这几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沈月姝皮笑肉不笑道,“起码是活着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胡说什么呢?”
恐是向来依慕她的沈月姝第一次这样咄咄逼人,夏子怡有些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我怎的又是胡说了?”
沈月姝突然低下头,声音发闷,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
“阿娘这几日都没来看过我,我怕极了,还见到阎王爷,说我没人疼没人要,活着也是个累赘。我还心存侥幸。”
她这时才十五岁,身形还未张开,没有以后高挑霸气的模样。娇小的一个瑟缩着,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沈月姝蓦地抬起头,眼眶中泪珠子要掉不掉。
“现在看来,果真是真的!”
“砰”地一声脆响,沈驰虢摔了手中的瓷杯,看向夏子怡的眼里是慢慢的失望。
他先前因沈月姝的变化慌了心神,再联想到现在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当真一日都没去看过姝儿,是吗?”
许是理亏在先,夏子怡嗫喏着,半晌才开口道:“姝儿自幼习武,身体肯定是好的,倒是太子殿下在府中出了事,我这个作为主人家的,难道不应该事事上心,以求将功抵过吗!”
“倒是姝儿,怎的如此顽皮,落了水不说,还惊扰了大家!”
“你怎么责怪起姝儿来了!”
沈驰虢怒喝一声。
“都是伯匀不小心,还在府上叨扰多日,有劳夏伯母费心。还望沈伯父不要过分的苛责夏伯母。”萧伯匀忙开口道。
“这是微臣的家事,”沈驰虢右手紧握成拳,格外强硬道,“太子殿下大病初愈,不宜在外头久留,应静养为上,来人,将太子殿下送回客房。”
被这样下了面子,萧伯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想说些什么也只能作罢,只好由小厮领着回了客房。
“姝儿,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为娘什么时候教的你这样无礼?!”
“这可不是您教的,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沈月姝直勾勾的盯着夏子怡看,她的声音冷淡,不见往日小心翼翼的种种。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眼神,不过就是几天没去看你,还能当你娘我是你的仇人不成?”
许是没注意到夏子怡在质问着她,又或者是注意到了却毫不在意,沈月姝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呢?”
“沈月姝你!”
“阿娘,”娇小的少女面上仍存着浅淡病色,她突然收了浑身戾气,轻轻开口道,“若是有一天沈家落魄,不复存在,您会难过吗?”
“沈月姝,你说的什么疯话?”
清楚的看见夏子怡游离的眼神,沈月姝继续道:“这几日我睡的不安宁,坐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阿爹和兄长们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被革职,我怕的喊阿娘,阿娘,阿爹,谁都来救不了我。”
纷飞的记忆碎片沾着血,沉甸甸的压着神经。沈月姝眼眶通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我喊了好久,好久,然后我死了。”
夏子怡愣了神。
面前的少女清澈双眸中含着莹莹光辉,夏子怡不知道为什么,猛地记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曾因为这一双肖似她的眼睛感到幸福喜悦,可着一身龙袍的男子对她的承诺,夏子怡咬牙,逼迫自己挣脱这些,在她看来极为虚幻的“幸福”。
“阿娘,我死了,我真的会死的!”
“你太累了,快些回房休息吧。”
少有的温柔语气没能安慰到少女,美目中的光明明闪闪最终彻底熄灭,沈月姝心里明白,夏子怡的答案。
打碎了心底残存的侥幸,不会有改变。
沈月姝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擦干眼泪,对着一旁自母女二人争吵过就没有说话的沈驰虢展露出笑。
“一场梦罢了,将梦当真,也算姝儿闹出来的笑话。时候不早了,阿爹,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沈驰虢目光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
直到沈月姝走到门口,她才听到沈驰虢的声音。
“姝儿,有爹在,”向来粗糙的汉子此时声音显得那样温柔,“别怕。”
沈月姝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而夏子怡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捏紧袖角,她感到心口奇怪的发闷。
是夜,窗外月明星稀。
沈月姝独自一人池塘中央在凉亭内出神。
不过片刻,她便等到了想见的人,沈月姝拱手对萧墨辰行礼:“见过王……”
“免了,小丫头片子,同样的把戏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我可不会再上当第二遍,”萧墨辰眯起眼看向沈月姝的袖口:“话说你啊,可比我想的聪明多了。”
沈月姝抽出埋在袖口里的匕首丢在地上,脸上带着无邪的笑容,摆明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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