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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没多时,一截红绸落在她掌中,她握住,红绸那头稍稍用力,她便心尖一跳。

她知道是霍危楼牵着她。

牵着绸子,被嬷嬷扶住,她随着霍危楼脚步一起去拜别程蕴之,待走至程蕴之跟前,听见他叮嘱的吉利话时,薄若幽忍不住鼻尖发酸。

拜完了亲长,薄若幽复又跟着绸子出门上轿,霍危楼走的不快,她亦步亦趋,周遭围看者众,却无人敢调笑新嫁娘,待上了娇子,薄若幽方才抹了抹眼角。

一路上尽是震耳欲聋的锣鼓鞭炮声,无数的喜钱花红撒出去,整个京城都知道今日是武昭侯与安宁县主的大婚吉日。

从程宅到武昭侯府的路薄若幽走了无数遍,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境陈杂,她忆起诸多旧事,待轿子停下,方才回过神来,牵着红绸,她与霍危楼一同踏上了从府门至正院的大红黼黻,路上跨过马鞍、干蓦草,又跨过一杆秤后,她进了先前来过的主院。

因长公主有病在身,今日并未出现在婚典上,霍危楼亦厌繁冗,因此二人被直接请入新房行撒帐之礼,撒帐后便是掀盖头。

礼官唱和到此处,周围再度热闹起来,薄若幽只觉霍危楼抬了抬手,下一刻,眼前的阴影便散了去,她对上霍危楼黑曜石般的眸子。

今日的他喜袍加身,龙章凤姿,威仪无匹,看到她时,他眼底闪过明显的惊艳。

“大嫂当真国色天香!要把大哥的魂儿迷走了!”

人群之中,也只霍轻鸿敢调笑新郎官,众人跟着笑闹起来,礼官赶忙开始下一礼。

再行合髻之礼,又同饮合卺酒,最后宣了建和帝赐下的婚旨便算礼成。

跟着来的迎亲陪侍和宾客们恭贺声不断,霍国公夫妇打着圆场,请众人出门行宴,一时大家又鱼贯退出,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也退下——”

霍危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也不移,嬷嬷侍婢们亦退至门外,霍危楼这才倾身握住了薄若幽的手,“幽幽,礼成了,往后,你便是我霍危楼的夫人了。”

薄若幽面红如霞,心跳的更快,她轻轻唤了声“夫君”。

霍危楼霎时意动,倾身将人揽入怀中,什么也不做,只是将她严丝合缝抱住。

薄若幽心底亦生出绵绵情意,片刻,她看了眼窗外,“时辰尚早,侯爷还要待客。”

霍危楼位份之尊,他大婚,连两位皇子也要乖乖上门恭贺,更遑论满朝文武和其他皇亲国戚,多少人等着他露面,他却有些舍不得走。

霍危楼放开她,又引着她的手在唇边细细吻了几下,这才温声道:“用些膳食,等我回来。”

薄若幽点头应了,霍危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外头的热闹一直延续到深夜,而霍危楼这一走,直到二更时分才被送回来,他身上酒气浓重,步履虚浮,醉眼迷蒙,薄若幽在门口接他,他不轻不重的靠在了薄若幽身上。

她察觉出他控制着力道,忍不住弯唇,待嬷嬷退出去,方问:“侯爷真醉了?”

霍危楼瞬间站直了,醉意半散,可那眼底,却仍是波光溶溶,“他们百年灌不到我一回,今次皆大了胆子,我若不装醉,只怕当真人事不知,令你久等了。”

他说着话,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她。

她已沐浴过,发髻拆散,松松束在颈后,换下繁复喜服,着了件水红绣兰纹裙衫,她平日里多着素雅之色,今日因着大喜才备了红裙,却是这般娇艳无双,霍危楼只觉自己还是喝多了,否则,怎会又生出醉意来?

“侯爷可要醒醒酒?”

“不,不用,我去沐浴——”

霍危楼说完,薄若幽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什么,面颊又红了,这次连耳尖也血红欲滴,她不自在的抚了抚耳畔的碎发,却不知这动作更撩拨的霍危楼情难自禁。

“你先歇下,我很快回来。”

霍危楼说完便走,薄若幽下意识跟上一步,“我——”

话未说完,霍危楼已快步进了浴房,薄若幽犹豫一瞬到底不曾跟上去,左右看了看,红着脸往床榻边去,她站在床前犹豫片刻,褪下外衫,只留中衣躺了下去。

霍危楼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水汽,他又在外头擦了半晌,方才掀开帷帐躺在了薄若幽身边,未有迟疑,他抬臂将薄若幽揽入了怀中。

红绡帐暖,待云消雨歇,霍危楼为昏昏欲睡的薄若幽擦了身才揽着她睡去。

这夜霍危楼醒了两次,次次见薄若幽在怀里安睡才放了心。

翌日一早,薄若幽在霍危楼怀里醒来,她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与霍危楼成婚了,想起昨夜种种,羞窘淡去,眉眼含情,待转过头来,正对上霍危楼含笑的眸子。

薄若幽有些意外,“侯爷早就醒了?”

霍危楼应是,薄若幽见外头天光大亮明白过来,霍危楼习武之人,是比她更律己的,她忙要起身,“那我侍候侯爷起身。”

霍危楼一把将她按了住,“今日你我都不必早起。”微微一顿,他道,“再者,何须你侍候我?”

薄若幽不明,“妻子侍候夫君,难道不该如此?”

听她这般言语,霍危楼没忍住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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