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是被轻轻晃醒的。
“夜兰,夜兰,醒醒。快醒醒。”
头痛欲裂,夜兰奋力睁开眼睛,就见了一张陌生的,布满焦虑的脸。
四下打量了一下,古朴的房间,身着荆钗布衣的中年女子。
“嫂,你是谁?”
杨秀娘还未来得及回答,两人就听见了院子的大门被人用力踹开的声音。
“是这儿吗?”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一人被重重推倒在地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响起:“老东西!这儿就是你家吗?去!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收拾了,不够的话,就拿你家姑娘抵吧!”
杨秀娘面色一变,她低声叮嘱了夜兰呆在屋里不要出去,便自己推门出去了。
夜兰不放心,小小的身子努力爬下炕头,趴在门后,透过细细的门缝往外偷看。
这一看,倒吓了她一大跳,院子里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领头的那个,正凶神恶煞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
杨秀娘出了屋子,看到她的相公沈溪风一身血污,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她立刻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喊叫:“三郎!”,扑倒在沈溪风身上。
夜兰在门后看的暗暗心惊,她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沈溪风是方圆十里远近闻名的大夫,为人谦和有礼,几天前出门给人瞧病去了,怎么如今被打成这样回来了?
杨秀娘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三郎!三郎!”,一边拼命地摇晃躺在地上的沈溪风,以期望他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
然而她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沈溪风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领头的那个男子骂骂咧咧地,一脚就要踢在她身上。
看到这里,躲在门后的夜?兰看得心中一紧,忍不住推开门就要出去。
“慢着!”
一声明显带着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领头的男子即张四,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收住了腿。
从门后走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娃,那一声“慢着”,就是她喊的。
张四一看,立刻怒了:“小娃娃胆子不小啊!你是想挨揍吗?看到你大爷的拳头了吗?它可比你的腿还粗!”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女娃唬地收了脚,他脸上挂不住,然而在手下面前,他也不好跟一个娃娃一般见识,只能恶狠狠地吓唬吓唬她,最好能把她吓破了胆,又逃回屋子里去。
令他意外的是,听完他的话,那小娃娃的脸上毫无波澜,不仅如此,她竟然还一脸平静地,一步步地走到他跟前来,昂着头跟他说话。
夜兰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把我爹打成这样?”
张四一见,气笑了:这小妮子,有意思啊!
一旁的杨秀娘终于把注意力从沈溪风身上移开,一见张四一脸玩味地看着夜兰,立刻冲上来挡在了夜兰面前,看向张四的目光里,带着隐藏不住的仇恨:“你想干什么?”
见状,张四“切”了一声,他双手抱臂,神态高傲地说道:“闻名千里的沈大夫,没有治好我家老爷的病,如今,我李家自然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来索取赔偿金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契约的,倘若沈大夫救不好我家老爷,你们,可是要赔钱的。”
杨秀娘恨声说道:“明明是你们逼着我相公签的契约,我相公要是不答应,你们就……”
张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别废话了,你就说,这钱,你们是出还是不出?要是你们乖乖出的话,那一切都好说,要是你们不出,哼哼,那可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
杨秀娘怒目圆睁,刚要说话,就察觉自己身后的衣角被轻轻地拽了拽,她回头看去,夜兰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声音虽稚嫩,却莫名的,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多少钱?”
张四得意地一笑,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特地弯下了腰,在夜兰的脸前悠悠地晃过:“看清楚了吗?”
夜兰一看到五个手指头,心中“咯噔”了一下,她还不清楚这个地方的银钱的单位,因此也不知道他这个五究竟是多少。
杨秀娘在一旁气愤地说道:“当初不是说的一百两吗?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们,休想耍赖!”
“哦?是吗?让我再看看!”张四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单薄的纸,摊开了之后,“啧啧”有声地说道:“我说夫人啊,这张契约书上可是把赔偿的银两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怎么?你的那份不是这样写的吗?”
“不过那也没关系,”他轻轻地吹了吹那张单薄的纸片,得意洋洋地说道:“以我手里的这张为主,你那张,作废了。”
“你——”杨秀娘气地说不出话来,她想伸手把张四手中的契约书抢过来,却被他轻飘飘地躲过了。
“你抢过去也没用,我家老爷既然能做出来一张,他也能做出来第二张,不要白费功夫了,乖乖地把钱拿过来吧!”
夜兰出声问道:“究竟是多少钱?”
张四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千两。”
夜兰皱了皱眉,一千两?听起来应当不是小数目了,也不知这个家能不能给得起,只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应下来了。
“黄金!”
她刚想应下,就听到张四紧接着补充道。
听到这,杨秀娘失声道:“什么?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一千两黄金?饶是稳重的夜兰,听到这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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