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寿宴办的热闹非常,族中人丁兴旺,个个都孝顺他,贾政心情大好。
正在这时,门子跑了进来,上前禀告:“政老爷,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传旨,已到了大门外。”
贾政“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贾赦也不眯着眼睛一边喝酒一边听戏了,兄弟俩赶紧整整衣袍,领着一干族人迎出去。
贾蔷机灵,连忙使人告诉戏子赶紧停下戏乐,又让下人七手八脚快快撤去酒席,摆好香案,这才追着队伍去迎。
平素不开的中门此时已经洞开,而夏太监夏守忠已经骑马进了大门,马上就到中门。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前后左右跟着许多内监侍从,排场极大。
贾瑞扯扯贾代善的袖子,小声道:“祖父,这六宫都太监是个什么官儿?”
贾代儒扯回袖子,没理他,而是急急上前行礼,太监能是好得罪的么。
这些人因为身体缺陷,内心极度自卑,一旦手握大权,就更加张狂,为的也不过是想让人高看几分罢了。
贾瑞暗暗撇嘴,虽然没有瞧不起太监的意思,可也并不想上赶着巴结。
这个六宫都太监,估计是皇帝心腹,掌管后宫的一把手。也就是说,与戴权不是一个路数,非太上皇及废太子一系的人。
心里虽然这么琢磨,面上却也不敢大意,而是随大流跟着恭恭敬敬行礼。
夏守忠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干侯府后人,心里得意的很,便是太监又如何,现在不是高对方一头么,嘿。
不过,今儿来身负陛下的大事,并不敢耽误。
只见他一扯袍子下摆,从马上跳下,满脸笑容的走到厅里,朝南站定,口中道:“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原来是口谕,第一回见!
众人从地上爬起来,领头的贾政连忙上前,再三请夏守忠坐下吃茶,夏守忠执意不肯。又塞了荷包过去,也不接,而是重新上了马,带着人呼啦啦又走了。
这可把贾政贾赦等人吓的不轻。
“不知是什么事?”贾政眉头紧皱,“我这就去更衣进宫,你们都散了吧。”说着,急急忙忙走了。
其余族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个个全都不知祸福,心里先就怯了,悄悄的散了。
贾瑞没看到贾珍,心里奇怪,这样的场合怎么少了这位野心勃勃的族长。
贾赦叹了口气,背着手也自去了。
倒是贾代儒和贾瑞没走。
见此,贾蔷忙上前道:“太爷别担心,且先家去,等二爷爷从宫里回来,是祸是福孙儿都使人去跟您报声信。”
贾代儒捋着胡子点头:“未必是坏事,且放宽心。”心里也知道这话是安慰。若是好事,贪财好利的太监会不留下喝茶闲聊几句,或者收下荷包?
花银子甚至珍珠、玉佩、金珠、银票打点太监,是众所周知的行为,京中但凡与太监打交道的没一家例外。
对方接了你的好处就会为你办事,但若是不接,显然表明情况不妙,发生的一定是对方也不敢掺和的大事。
贾瑞虽然知道这回宣见极可能是元春封妃的喜事,但并不确定。
他猜元春之所以被封妃一定是今儿贾政觐见时的表现让皇帝满意。
但贾政如何让新帝满意呢?唯有表忠心。
作为荣国府的实际掌控者,只有他表明立场,即荣府无条件效忠新帝,新帝才会满意。
而新帝满意了,才会封妃。
从这一点来看,愚忠的贾政的确起到了守成的作用,至少他能让新帝信任,从而为荣府的发展争取了时间。
就贾瑞来看,这一招分明是一石二鸟,新帝在分化荣宁两府。
秦可卿出殡时四王八公,尤其北静王的不安分,显然惹恼了新帝,让新帝倍感不安。
而这时他发现荣府有个大龄剩女在宫里做女官,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一招。
有同人说正是因为元春出卖了秦可卿,透露了秦可卿的身份才受到皇帝的赏赐得以封妃,贾瑞是不太相信的。
一个小小女官如何将消息递到皇帝身边?
新帝既然能顺利登基,未必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份。
再说,一个女官,哪怕是嫡女,对家族的影响力也有限。
书里从来没提过黛玉、三春她们有手帕交,同其他府上的女子交往,甚至出门游玩,这都从侧面说明女子地位极其低下,整天被关在二门内。
这样的社会环境,家族会为了一个女子轻易改变战略吗?难。
女人的作用是锦上添花,绝不是雪中送炭。
而元春封妃,恰恰又给了荣府一个投向新帝的理由,至于能不能从太上皇势力中成功脱身,且不引起太上皇的恶感,就要看荣府与其他势力的博弈了。
祖孙俩顺着宁荣街慢慢往家里走着。
与贾瑞心里有所猜测不同,贾代儒心里七上八下,不时看一眼孙子,欲言又止。
“祖父,您有话直说。”贾瑞早就习惯了祖父这个样子。有话直说多好,非要让人主动开口催促,亲祖孙,何必故作姿态。
贾代儒皱眉:“祖父怕会连累你科举。”
贾瑞眼里狡黠一闪,凑近老爷子,小声说:“祖父,您知道这回是什么事吗?元春封妃。”
这话骇的老爷子一激灵,捂着胸口小声骂:“孽障,妄自揣测圣意是死罪!”
贾瑞惊的张大嘴巴。KAO,当皇帝真好,别人猜你的心思都是死罪,真TM滑稽。
于是,他只好耷拉着脑袋不再吭声,并且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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