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院的明远斋,是主持觉远老僧的独立会客厅,沉香缭绕,烟雾氤氲。
觉远和尚,品了一口徒弟递上来的香茗,愁眉苦脸的放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徒弟慧明极善逢迎,赶紧关切道:“恩师何来叹息啊?”
觉远道:“这个太平郎,召唤一声,隔壁的凶僧便来,看来这二人交情不浅,太平郎并非无根基之人,恐怕你我的计划要落空了,可惜了,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啊!”
慧明道:“师父,是不准备将这鲍太平卖给李妈妈了?那可是四五十两银子的进项啊!”
“四五十两!”老僧惊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啊!太平郎平素与张三李四厮混,张三李四那些泼皮不足为虑,看鲁智深满脸的杀气,根本就不像和尚,不知这太平郎怎么有这样的相识,为师怕我们有命挣钱,没命花钱啊。”
“师父好糊涂啊!”慧明道:“今日太平郎与鲁智深交恶了,没听说已经不联系了吗?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给太平郎发声的时间,徒弟保证万无一失。”
在利益面前,又在徒弟的唆使下,老僧的心又活泛了:“还得先上李妈妈相中认买才对!”
慧明嫌弃师父啰嗦,又不敢表现出来,小声嘀咕道:“啰啰嗦嗦,畏首畏尾,真是老糊涂了。”却拍着胸脯道:“师父?好吧,别说这太平郎模样俊朗粗通音律,就凭徒弟这一张嘴,将这太平郎买个七八十两也不成问题。若不是师傅舍不得,徒儿都想向李妈妈自荐,给她做个面首哩。”
“徒儿衷心,为师甚慰。”老僧浑浊的眼神中放出精光,沙哑的阴笑道:“好,甚好!此事就依了徒儿,若非这个指望,我当初何苦收这个浪子入老衲的福田院。”
李师师乃北宋末年的汴梁第一名花,连大宋道君皇帝都赞叹不已,时常留宿,后世更流传北宋张先、秦观、秦邦彦等著名词人赞美李师师的词句,前世的鲍太平甚至还会背上几首呢。
听说有机会能一睹北宋著名歌姬李师师,鲍太平心中满是期待,甚至忽略了潜在的危险——不具备穿越者所具备的主角光环。
欢乐总是伴随着痛苦,老僧已经做好了强买他为奴的打算,坑都已经挖好了,就准备他往里跳了,可他浑然不知,世道人心险恶啊。
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不用上班,只在绿茵草地上驰骋,是多么畅快的事情。
草皮球场别指望了,只是石板的院子,皮球虽然是圆的,质感根本赶不上后世的足球,这丝毫不能影响鲍太平对足球的爱好,此刻,哪怕只是给他一个易拉罐,他也能踢得一样的开心。
鲍太平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玩的不亦乐乎,一计漂亮的后背过肩带球,调整角度,射门!
呦呵,球进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聊起袍子下摆,蒙头庆祝,却听见一旁小女生的赞叹。
“好俊的功夫!”
那声音极其甜美,比后世拉拉队美女队长——月阳的声音还好听,尤其跟邻家阿嫂河东狮吼比起来,更加显得好听起来。
终于有属于除了老帮菜以外的球迷了,而且还是少女!
前世的鲍太平,球踢得不咋地,装13是他最擅长的,要不怎么连球衣都是13号呢?
此刻他开心极了,一手抹着汗涔涔的额头,慢慢的向后抹,然后慢镜头,看向场边的球迷,竖起大拇指,表示对方识货。
曼妙的少女,古香古色,艳丽的抹胸褙子(宋女子流行服饰一种),遮挡不出的芳华,明眸含笑,单是这些,已然让鲍太平觉得,此人是从历史画卷中,走出来的国色天香。
可那少女却戴着白丝面纱,将芳容遮挡住了大半,美丽又充满神秘感。
“咦,你是哪位高邻家的姑娘?怎么以前从未见过?”鲍太平本不想说话,却忍不住这样赞叹道。
可能这样的搭讪太老套,少女眉毛一弯,白皙的小手掩着面纱,咯咯的笑出声来。
“我是王家的姑娘!”少女笑道。
“那你叫个啥?”
“奴家姓王,名嫱!”
鲍太平要不是有点历史常识,真险些被骗了。
她说的明明是明妃王昭君的名。
鲍太平知道少女在开玩笑,也不拆穿,赞叹道:“啧啧,好名,能沉鱼,能落雁!”
少女都渴望被赞美,这个少女也不能免俗,咯咯的笑弯了腰。
“咳咳!”老妇人干咳。
此时鲍太平才发现,少女旁边还有不少其他人呢,其中一个臃肿华丽的老妇,干咳的就是她。
觉远和尚笑面如花,伸手指向明远斋,恭敬道:“李妈妈,这边请。”
鲍太平此时明白过来了,这就是觉远老僧日思夜想,前来布施者李妈妈一行了,而这个少女模样的,就是汴梁著名歌姬李师师无疑,够开朗调皮。
秦观《生查子》中云: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看来所言不虚。
可惜未能一睹李师师的貌,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李师师是福田院觉远和尚的贵客,明远斋是主持的书房,不是福田院寻常人等出入之所,他又不能冒冒失失的去扯人家姑娘的面纱,然后说撒腿就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