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风小心翼翼把胥辰抱进浴桶。
男孩的气息十分微弱,要不是修仙之人五感敏锐,溯风都以为对方已经死掉了。
他见胥辰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怕对方溺在水里,把一个小板凳放到浴桶里让他可以坐着,后背依靠在浴桶边缘。
做完这一切,胥辰还闭着眼,显然是在昏迷中。
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刚刚是怎么了。
溯风叹了口气,想到刚刚求道台上,胥辰执意要拜入青流峰。他猜到自己的这个小师弟跟师尊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但是看起来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受这么伤,而且师尊看起来不知道小师弟的存在。
师尊和家里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好。
他跟在师尊身边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师尊会这样冷漠的对待一个人,也从来没见师尊脸上会露出那样伤心的表情。
刚刚他替小师弟更衣的时候,看到对方身体上新旧不一的伤疤,十分可怖。
可是看对方身上的衣服,即便破损了,还是能辨出布料的昂贵和花纹的精致。
溯风来青霄剑门之前是个孤儿,小时候被父母抛弃,长大全靠别人的施舍。
每天都在跟人抢饭吃,为了挣个地盘和人打的头破血流是常有的事。他见过很多冬天冻死在路边的乞丐,面色发青,浑身僵硬,让冬天更冷了。
可是看了小师弟身上新旧不一的的伤痕,溯风觉得,或许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水面上绿波荡漾,溯风用灵气探入感受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小师弟吸收药力太慢了。
因为小师弟现在还是个凡人,没有修炼过,想要完全吸收淬体固元液的药力,必须找师尊为他疏导。
溯风转过身刚想出去叫长榕,就看到对方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师尊。”溯风道,“小师弟凡人之躯,无法顺利吸收淬体固元液的药力,还需要师尊出手。”
“嗯。”长榕颔首。凡尘界气息驳杂,灵气薄弱,一下子接触到精纯的灵力,无法吸收在她预料之中。
“弟子替小师弟领了内门弟子的制服,又给小师弟准备了几身贴身衣物,都放在一边了。”
溯风做事一向细致,她是放心的。
她挥挥手,刚想叫人下去,注意到溯风似乎还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师尊……小师弟他是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按理说,弟子们都是住在峰顶偏下面的青流居里,不管是他这个亲传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青流居跟长榕住的小叶楼有一段距离,只是见小师弟似乎跟师尊关系不一般,溯风才多嘴问了一句。
没有想到溯风居然如此发问,长榕扬眉。
她看了眼在昏迷中的胥辰,对溯风道,“自然,他只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
溯风心中默念了一遍,应道,“是,师尊,那弟子先下去为小师弟打点一下。”
待溯风离开之后,房间中只剩下长榕与溯风二人。
长榕伸手捏了个诀,灵力缭绕,在浴桶下面形成了一个法阵。
她虚空点在胥辰的眉心,沁出一滴血珠。
血珠殷红,还隐隐有流光。
长榕屈指弹了一下,血珠瞬间化成血雾消散,浴桶下的法阵隐隐发亮。。
胥辰体内的灵气太盛,阻塞在经脉之中,养足了精血却亏空了身体,她要先将胥辰体内过足的精血释放出来,替他疏通掉体内过盛的灵气,然后再用淬体固元液去滋养身体,在灵气与体质方面得到一个平衡。
胥辰依旧在昏迷着,长榕操控着他体内的灵气循环了一个周天,然后才慢慢将固元液的药力导入四肢百骸之中,滋养身体。
等灵气在胥辰体内循环了九九八十一的周天之后,他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长榕这才停下。
她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一支凝神香点上,紫色的香气袅袅,萦绕在胥辰周围。
他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长榕垂目看向依旧在昏迷中的胥辰。
眼神勾勒着与自己相似的容貌。
胥辰的灵根是天灵根,万中挑一的天才。
可是这样的天才,此时却命悬一线。
造化弄人。
神识笼罩青流峰,察觉到有人上来。长榕眉间微动,给刚刚离开的溯风传音,让他交代完事情赶快回来看着胥辰,自己则去寻来者。
来人是掌门。
青霄剑门九千年的历史,更迭了五代掌门,掌门皆以青字开头,如今掌门号青元仙尊。
青元仙尊如今一千三百多岁,化神期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飞升,他心系门派,自愿结下因果,不再修炼。
他站在山脚的迎客松边等长榕。
她出来时,就见那一身月白色长袍的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胜过一边的柏松。
两百年前,她提剑来青霄剑门,一番大闹后,是他踩着鲜血来见自己。
长榕想,门内人都说她光风霁月,淡雅出世,可她却认为自己比不过掌门分毫。
她做不到像青元掌门一样,大公无私,为青霄剑门付出一切。
青元掌门单看容颜,就如同二十五六的男子一样,通身上下温和儒雅的气质,君子翩翩,又因为修仙,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时间没有让他变得苍老,反而然后他更加温润。
青元掌门把自己全奉献给了青霄剑门,从他接任掌门一位开始,求得大道就不再是他的唯一目标。
他心中包容了青霄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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