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nb一到黄昏便令如兰对外称身子不适已早早歇下了,不要人进来伺候也不许人来打扰。
&nb坐在镜前,望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心里乱成一团,然后往脸上抹了薄薄的一层胭脂,让脸色看上去好一些。
&nb夜晚寒凉,又拿出一件披风,是天水碧的颜色,领口袖口一层毛绒绒的水华,平添几分跳脱。
&nb然后便坐在窗前静等天黑,细细地吩咐如兰,“一会我出去了,你就躺在榻上装作是我,他还在勤政殿,如今还未回来,若是他来了,只管唤人来回了他就是,我去去就来。”
&nb如兰咬着唇,轻轻地点头,“如兰记下了。”
&nb我放心下来,披上衣服出去。
&nb因为提前将侍者都遣回去了,是以殿外一片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nb我一路从后殿角门出去,并无人阻拦,一路跌跌撞撞,寻寻觅觅,找到月台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nb月台建的极高,与阙楼同是宫中最高的楼阁,只因地理位置不是极好,不如建在皇城中央的阙楼能将整座宫城收入眼底。
&nb月台处于宫城一角,极为僻静也极为落寞,因少有人来,连楼阶的缝隙里都落入了草籽,长出细小的杂草来,暗夜中甚至还有一两声细弱的猫叫,令人毛骨悚然。
&nb从前月台也是极热闹的,时时有人打扫,父皇嫔妃,公主皇子都爱那样空旷的景致,只是后来阙楼建成,便没人过来了。
&nb又因地界偏僻,少有人来,渐渐的连宫人都不愿踏足了。
&nb也颇合宫中的景,喜新厌旧,在宫中从来不稀罕。
&nb上面更是一片荒芜,映着头顶的一轮圆月,显出一种别样的寂寥来。
&nb圆月之下,月台栏边,一身白色长衫的男子仰头望月,夜风轻扬起他的发丝衣角,竟恍如嫡仙般美好。
&nb我一时眼睛发疼,忽然不想再见了,他还是那般美好,存在于心里便足够了。
&nb正欲转身离开,他忽然道,“好不容易来了,作何要走?”
&nb我僵硬地站住,口中百转千回,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唤出那声“奕郎”。
&nb他仍旧没有回头道,“花好月圆时时见,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
&nb花好月圆时时有,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他终于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nb从来只相信花好月圆人长久的严奕,如今说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
&nb我哭泣出声,“抱歉,终归还是我做了那负心人。”
&nb良久,他转过身,眸中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仿若流动的鳞鳞水波。
&nb“倾颜,终归还是我无能,若我当初带你离开,是不是……这一切便会不同?”
&nb也许吧,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半点由不得人的。
&nb见我半晌不言语,他忽然又道,“你与他……在一起,可快乐?”
&nb我这才想起我是要与他解释的,可是如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解释什么呢?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不过因果循环罢了,说我是被君墨宸强迫的么?
&nb可是快乐也不是没有的,他明明对我那样好,他露出落寞的表情时,我会心痛。
&nb两次濒临死亡境地,等到的都是他伸来的手,拼尽力地拉我回来,甚至如今他身上还有寒症。
&nb只是这样的快乐,毕竟是少数。
&nb“倾颜……”他忽然冲上前来,紧扣了我的胳膊,声音里是少有的急切,“我带你走,这便带你走……”
&nb说着便要扯我下月台,可是如今怎么走的了,经过上次的事君墨宸一定对他极为谨慎,我不愿他再因为我受什么伤害。
&nb更何况,我再没有与他肆无忌惮离开的理由,用我这副脏了的身子来跟他走,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nb我隐忍着要推开他的手,他却倔强着如何也不放开。
&nb“你放手……”我哭起来。
&nb他却忽然手下一个使力,将我扯去怀中,双臂从后抱住我,任我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nb严奕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倾颜,你如何不唤我奕郎了?”
&nb我身子一僵,终于嚎啕大哭。
&nb“奕郎,奕郎,奕郎,奕郎……”我一声又一声不知疲惫地唤着,仿佛耗进了平生的力气,仿佛这样便可把他深深刻在心间,别人再无法抢去半分。
&nb严奕也不知疲倦地一声声应我,声音里的哽咽浓重起来。
&nb有什么办法,这样好的男子,是我淩倾颜不知珍惜,是我亲手丢了他,如今又怎么能怨旁人来抢他,他原是值得更好的人来爱啊。
&nb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那么就让我再任性一回,让我记住他的怀抱是怎样的,也许这将是我毕生的温暖了。
&nb想到这,我不再挣扎,反身扑入他的怀抱,哭的声嘶力竭,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阵阵发白。
&nb饶是我再如何用力,却仍如指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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