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惠城逐渐恢复平静。
不过不管是惠城内的满目疮痍,还是这座小院的繁忙劳碌,对姬逸风都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榻上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自从知道她命不久矣之后,甚至未曾离开床榻半步。
“王爷!”有人推门而入,带着一丝慌张,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只不过,如此大的动静,姬逸风仿若未闻,坐在榻前一动未动,甚至双目都未曾从徐冰清脸上移开。
“王爷,郡主有救了!”颜末欣喜得早就忘了礼数。
姬逸风仍是一动未动。
颜末以为他没有听清,“适才暗卫带回了碧落花,莫前辈已在调配解药,郡主……有救了!”
“什……什么?”姬逸风终于动了,着急忙慌地起身,且险些摔倒,看向颜末,“你说什么?”
“郡主身上的毒可以解了!”
不知为什么,颜末突然想哭。
当然,她也哭出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自责于没有照顾好郡主,没有猜想到郡主的用意;她伤心于没有能力救郡主,也没有办法帮其减轻病痛……现下终于有了好消息,怎能不喜极而泣?
“王爷。”涂傲走了进来。
“颜末所说可是真的?”
“是。医圣前辈和几位大夫已在调配解药,郡主身上的毒很快就能解除。”
姬逸风看着榻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是欣喜,是心安,是卸下重负的轻松愉悦……
“你哭什么?”涂傲凑近颜末低语。
“我……”颜末哽咽,“我太欣喜了……”
“别……别哭了。”涂傲笨拙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眸中满是心疼。
“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
姬逸风知道,自从徐冰清孤身赴惠城之后,颜末他们与自己一样时刻担心着她的安危,这两日又马不停蹄地四处寻找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他虽不曾出门,但也知他们奔波的辛苦和内心的煎熬。
“是。”涂傲轻搂着颜末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
莫修染和几位大夫合力为徐冰清解毒。
姬逸风这才走出房门。
子暮、子落、颜末、涂傲、闻路,还有霍奇,皆在门外等候。
当然,还有一直看似袖手旁观的战云熙。
“碧落花是皇兄派人送来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当初他命人送北宫晋鹏到东皇,并把他交给皇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兄从他口中探出碧落花是否真的存在。
“王爷睿智。”
“哼!战云熙,你早就知道这株碧落花的存在?”
“陛下前往西境就是为了这株碧落花。”
看着姬逸风通红冷厉的眼眸,战云熙心底有些犯怵。
他知道姬逸风这两日不好过,也不敢惹怒这位爷,但……好像无形之中已经触怒了这位爷。
“当年,先宁国侯中毒,赵琴韵想法设法采集了一株碧落花,只不过先侯爷并未等到解药便已战死沙场。先前王爷把北宫晋鹏送来南境,陛下便从他口中得知了这株碧落花的下落,而后便借受伤之机离开南境……”
姬逸风思索片刻,“碧落花在姬苍晖手中?”
当初皇兄离开南境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姬逸风也是后来才想到他可能去了西境,但原来皇兄前往西境并不是担心徐浩然不是姬苍晖的对手,而是为了拿到碧落花。
“不错!事实上,陛下去西境乃姬苍晖设的计,他想要借碧落花引陛下去西境……”
“原来他敢公然谋反是以为自己抓住了皇兄的软肋,可以借此把皇兄永远留在西境!”
这话,在场之人是没人敢接的,毕竟事关于陛下,东皇最至高无上之人。
这世间敢如此说话,且不怕降罪的恐怕就只有姬逸风了吧!
“多亏陛下明智,也多亏小侯爷骁勇,两人配合默契,既取得了碧落花,又斩杀了姬苍晖,从而平了这场内乱。”
姬逸风含笑看着他,但眸中的怒意却甚是明显,“为何早前不告诉本王?”
“这……我这不是担心有人觊觎碧落花吗?”话语中带着一丝讨好。
“难道本王也不值得相信?”
战云熙轻咳一声,他能说他不是有意瞒着姬逸风的吗,虽然内心深处也有一丝看热闹的心态?
“二公子要防的人是在下吧!”
众人看向来人,灰色布衣,素朴高洁,举止斯文,温和谦雅。
来人正是武承志。
其实从遇见战云熙的那刻起,武承志就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防备,他理解,且不打算解释,毕竟“日久见人心”。
“武先生说笑了。”
事实上,武承志说得没错,战云熙一直在提防他,毕竟他是南黎人,毕竟事关徐冰清的性命,他当然要小心谨慎些,但这话是不能当面承认的。
“郡主之命大于天。若在下知晓碧落花的下落,不至最后一刻,也断不会告诉任何人。”
姬逸风看了一眼战云熙,明白他的谨慎,瞬间泄了怒意,转而对武承志道:“多谢先生对冰清的爱护之情。”
“王爷折煞在下了。”
“先生此刻来此是有事来找本王?”
“是。如今南黎公主在城外求见王爷,想要带赵世勋的尸首回南黎,不知王爷如何打算?”
“此事战惊鸿没有处理?”
武承志苦笑:“没有王爷的吩咐,恐怕没人敢做主。”
“先生有何高见?”
“人死债消。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得安,又何必再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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