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带着蒋小花一路兜兜转转到了殓房。一路上不住打量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怎么也没法把眼前人和仵作联系起来。
“蒋姑娘,刘验官在殓房候着。我就送您到这。”衙役稍稍后退了半步。示意蒋小花殓房就在前面。
大体是地利上的优势。墨州的冬季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也更久。加之殓房同冰窖所隔不远。蒋小花也是第一次遇见无尸臭的敛房。心中又偷偷感慨了一番。
墨州的刘验官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人。穿着身整洁的棉衣在殓房里候着。
看见冻得有些哆嗦的蒋小花,心下生疑。刚刚来人传话说城主带的仵作要来验尸。可这小姑娘怎么看也不过及笈。莫不是城主带来的女眷走错了地方。
“姑娘,这是敛房。莫往里进了,怕吓着姑娘。”刘验官一个箭步挡在蒋小花身前将暗处的尸首遮挡的严严实实。
“刘验官,我就是城主带来的仵作。烦请验官给寻件袄子。实在是太冷了。”蒋小花冻得瑟瑟发抖。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抬手指向墙边的箱子。“里边有些在下的常服。姑娘不嫌弃可以先穿着。”
箱子里是件洗的半旧不新的袄子。有些宽大。但总归比没有强些。身体也稍稍暖和了起来,蒋小花舒了口气。
“多谢刘验官。这尸体停放何处?”蒋小花开始打量起这敛房来。除了进门其余各处都安放了窗子。此时关的严严实实,大约是怕进了冷风。虽说殓房很冷但没有冰霜覆盖。常年燃着皂角苍术。尸臭几乎微不可闻。
“这尸体丑陋。怕是吓着姑娘。不若姑娘稍事休息。在下代劳?”显然刘验官仍旧觉得,是城主家那个胆大的女眷。图个新鲜刺激偷摸来瞧瞧。
蒋小花无奈,从怀里掏出木槿给的令牌。趁着刘验官查验令牌,她迅速掀开盖尸上的白布,开始打量尸体。
并未听到蒋小花的尖叫。刘验官心下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看着蒋小花也不动手,只是围着尸体转圈抖手。半晌才开口。“那卷宗的验尸单可是刘验官撰写的?为何要写摘心?这尸首明明是受强大外力击碎了心脏啊。”
此言一出,刘验官当即收起轻视的眼神。仅是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就能看出死因。这怕是老仵作也未必能做到。
“刘验官,不如和我详细介绍下这四人死亡情况。”蒋小花看着五具大同小异的尸体,开始伸手分别检查头部四肢等地是否有其他伤口。
刘验官看的心惊肉跳。明明是个女子却比男子还要胆大些。验尸的手法比之他这个自诩技法不错的老仵作更是流畅细致。终于也是心悦诚服,开始介绍起死者。
一号死者,章大郎,年约四十,是墨州出名的闲汉。
二号死者,陈大狗,和张大郎是狐朋狗友,两人都是鳏夫。这但凡城里谁家大姑娘小媳妇丢点什么。和这两人总有点关系。
三号死者,董铁匠。平日里打铁为生。在城东有个铁匠铺。
四号死者,刘进财。城东药材铺掌柜。
“他们死因都是一致的,强大的外力瞬间击碎了心脏。然后被做成冰雕。”蒋小花停下手中动作。
刘验官的心也瞬间安了下来。至少死因还是没有问题的。原以为蒋小花就此结束。却见得这姑娘开始拿出验尸箱。刚安放好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麻烦刘验官差人去问问城主和孙知州。能不能动刀?”蒋小花低头整理工具,并未开始近一步查验。
一盏茶的工夫,殓房外响起阵踌蹴不前的脚步声。
“我说孙知州,你这样还破什么案。本城主都亲自前来了。怎得你还想跑不成?”木槿满不在乎地推开门,扯着千推万阻的孙知州大踏步的进门。
恐怕是在外头没闻到恶臭。陡然看见尸体那黑洞洞的伤口,木槿也是一惊。
“这哪是摘心,整一个透心凉。这是多大仇啊!”木槿背手啧了两声。“小花儿,动手吧。刘验官还是孙知州谁来写验尸单?”
孙知州听着木槿又提到他,哭丧着脸。“下官真不会这个。就不给蒋姑娘添麻烦了。”
蒋小花本就无意为难孙知州。将手中的纸笔递给刘验官,道了句辛苦。开始正式查验尸首。
“张大郎,死因外力贯穿击碎心脏暴毙而亡。创口外翻,显着哆开乃生前所致。头部和四肢无其他击打伤。尸斑呈红色较少。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上身疑似被清理过。头发指甲无可疑异物。“蒋小花查验完毕稍事休息。
木槿一双桃花眼看得越发明亮。郑琛煜说的璞玉所言不虚。一旁的孙知州却在门外吐的肝肠寸断。
“大人,不过就是些血沫子。犯不着这般模样。”蒋小花本意还是想安慰孙知州。“您就想想冻鱼和冻肉。”门外吐的更夸张了。
“谁家冻肉这般血腥,你瞅瞅这血流的。”木槿边说边指着尸体四周让蒋小花看。
闻言蒋小花低头观瞧。不是多了,是少了。血液少了。虽说尸体是被贯穿身体,血液必然会大量涌出。可在一段时间内血液会流向下部从而形成尸斑。等尸体产生尸气,留存的血液会再运行起来。可张大郎流出的几乎只有血沫子。“刘验官,请添加一句。血量稀少。”
大约是发现了疑点,蒋小花马不停蹄开始第二具尸体的检验。结果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是比张大郎多活了几日。这不禁让人有些失望。
可董铁匠的尸体让蒋小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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