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北行,在郑琛煜的要求下,木槿总算是放弃他那辆娇艳的马车。
车窗外的景色一天一个变化,齐云镇还有绿芽的柳树,现在已然消失无踪。官道旁松树摩肩接踵成了荒芜中的唯一生机。
眼前身姿颀长眉目坚毅的男子在细细翻看案卷。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的黑影。蒋小花有些许失神。郑琛煜皱着眉。“这个案子你准备怎么办?”
慵懒依靠马车壁的木槿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没办法啦,墨州现下已是人仰马翻人人自危,本就是个风谲云诡的地方。这下更是民心涣散。”
仿佛从接到案卷起,蒋小花感觉车上的气氛就一直很低迷。终于在第五日,木槿坐不住了。嚷嚷着不住驿站,要走动走动。
三人信步来到县城的时候正是酉时。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揽客声不绝于耳。青楼酒肆,酒馆客栈无一处不热闹。木槿给自己带了张人皮面具。那模样和郑琛煜倒有些接近。只是少了些英气和淡漠。
木槿很满意的和蒋小花说。“我可是特意去千阙楼花重金定制的。小花儿瞧瞧像不像阿煜?”
蒋小花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郑琛煜沉心静气表示并不像。
随着人流三人到了处人声鼎沸之所。原以为是烟花勾栏之地。何料想座金碧辉煌的茶楼。
门口的伙计是个机灵的。看着三人衣着光鲜,立马躬身迎上。“三位,我们这茶楼,可是请了全北联城最好的说书先生。二楼有包间。包您满意。”
木槿是个喜欢热闹的。这几日天天马车上不是和郑琛煜大眼瞪小眼就是挨他数落。再不就是和蒋小花开玩笑又挨他说教。此时这热闹,怎么也要凑上一凑。当即大手一挥。“带路。”
蒋小花看着大堂里满是深情紧张的听客,不觉莞尔。二楼包间视线极好,拢音效果也强。大堂里的一切一目了然。
说书人口若悬河娓娓道来。“说这墨州雪女,原是那雪山神女。因为被心上人欺骗才被剔了仙骨留在凡间。那可是真真厉害的狠角色。为了修炼必须食人心脏。等集齐这七七之数就是法力大成之时。虽说这雪女生性凶残,可是。”
说书人停顿片刻。台下立马有人催促道。“快说呀,别停下。”
“其貌甚美,堪称绝色。想来生前不一定是含恨而亡。现下五人均死于摘心。这死后被做成冰雕,寄放在各处。全然不将官府放在眼里呀。你们想想不是雪女谁还能有这手段?”
蒋小花见楼下一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嗤笑一声。“你们信吗?”扭头看着径自喝茶的两人。
“早知道是听这个,木城主不如把银子给我,我还能说点更有意思的。”蒋小花觉得有些无趣。
“小花儿,不捧场也没事。你倒是别泼凉水呀。这让我的银子不是白花了。”木槿看着眼前的一脸嫌弃蒋小花开口说。
“传言真假其实无关紧要。只是这愈演愈烈的形势,影响墨州民生。听说现在墨州已经封城了。”郑琛煜单手扶额。那位对这件事极为震怒,眼下环狼饲虎的局面,需得步步为营。
木槿目视前方,笑语嫣然,端是一派无畏之姿。“这要再出错我可能就要去罪民所修城墙了。”
不说别人做何想法,蒋小花是不信神鬼害人的说辞的。最后的弯弯绕绕结局还不是人做。
这一夜就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束。众人在三日之后,终于抵达墨州。北联城最北。
前几日的轻薄长衫也换成了冬衣。虽说没有漫天飞雪,四野也是一片灰黄。清晨微凉的空气进入身体,让所有人头脑为之一清。连日舟车劳顿带来的疲乏也消散了大半。
孙知州和一众官僚乡绅们跪在路旁。做低伏小之态惹得木槿又是一阵火大。只是隔着车帘吩咐府衙见。一骑绝尘而去。
蒋小花随着二人进了后衙。虽说是衙门后院,但是无一处不显得富丽堂皇,亭台楼阁水榭歌台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屋檐交错,端的是井然有序。瞧着,确实比恒明县的后衙更为讲究豪奢。
转过游廊,寻了下人,三人自去了书房。
蒋小花看着郑琛煜坐着主位一声不吭的翻看详细卷宗。反倒是木槿一双桃花眼四处打量。察觉到她的目光咧嘴一笑。
很快孙知州低头哈腰的进来。木槿还未发作,他倒是先叫起屈来。
“城主啊,你可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您来。下官也想为民除害为您解忧。可实在是能力有限力所不及啊。现在城里到处都在传是雪女犯案。下官也是心急如焚,盼着早日还墨州一个太平。”孙知州战战兢兢跪在一旁。
郑琛煜虽说总是表情淡漠,但此时显然心情不太好。
反观木槿则不同。直接从笔架上抄起一把毛笔,一股脑往人身上砸。“你有银子用这么贵的,怎得不能多修修官道。有这功夫修你后院,怎得不能多看看卷宗。”许是不解气,又将书桌上的画卷书籍扔了个遍。“让你尸位素餐,让你拿钱不办事,让你天天就知道找我哭。”大体是桌上已扔无可扔,这才停下手。
孙知州从始至终就低头跪着。即不辩解也不动。他是知道木槿的。虽说看着不靠谱,确是个有手段的。当年只身一人来的这北联城,如今这城里却已是他一家之言。
“我把天一阁给你们请来了。余下的事和人,你快先安排。”环顾四周手边已无他物。木槿摆手让孙知州去安排衙役验官前来。
孙知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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