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头气得不轻,村长方正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不悦,甚至是鄙夷。
“梁老二家的,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村里谁不知道,燕子是孟家叔和婶子带大的。照理说,他们确实有权过问。”
村支书马文玉也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批评柳梅花:“不说别的,光说孟家婶子养燕子的时候,那脸蛋,可圆润着呢,哪里像现在这两年这么单薄。
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谁家什么样又不是不清楚,就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吧。
昨儿的事,我可是听说了。燕子从王家出来,叫了半夜门,你们梁家愣是没让进。要不是孟家叔和婶儿,燕子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有。”
柳梅花被说的脸上一阵燥热,但是她不服气,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村长,马支书,瞧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
燕子总归是姓梁的吧。他二叔三叔可还活着呢,难道还亲不过舅爷爷?
再说了,我们让燕子家到王家,也是因为王家条件好。你们说说,村里谁家比得过。我们不也是想燕子过得好吗,怎么好像我们害了她一样。
如果孟家叔您非要拿回燕子的彩礼,那就让燕子改姓孟好了。只要她不姓梁,把我们梁家的粮钱还了,我们就不管。”
梁锦荣听着外面众人的争吵,有些好笑。
原来王莲花昨儿将她赶出王家,今儿一早就去梁家要求退还彩礼。梁家的叔叔婶婶们肯定是不愿意退钱的,便想着将她再送回王家去。
但是爷爷不愿意,所以就请了村长和村支书,想彻底让梁燕燕摆脱与王家的关系。
梁锦荣觉得,她二婶是个狠角儿。明知村里人注重后人,偏生就往人心坎上说。
让她改姓孟,别说村里人会戳破孟家二老的脊梁骨,就是孟家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再怎么抱怨女婿没福气,也不会让他绝了后。
“自己也是当娘的,咋就这么黑心呢。”孟家老太太被柳梅花的话气的不行,转头安慰梁锦荣:“我娃不怕,现在是新社会,老百姓是有说理的地方的。”
梁锦荣佩服奶奶,在这么个村子里耳濡目染,还能保持难得的前卫,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
外头的孟老头面色阴沉,盯着柳梅花和梁家老二看了半晌,失望透顶。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有些事、有些话,我老头子不吐不快。
大家都知道,我那短命的闺女和女婿就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苗,刚生下来就遇上了那糟心事。
本来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梁家的黑了心,嫌弃生的是个女娃娃,没有劳力,就用一块破布裹了扔进沟里去喂狼。
三九寒天的呀,要不是我赶得紧,我娃早冻死在沟里了。
我跟老婆子舍不得我娃受苦,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了,你们梁家要把她接走。就因为你们都是姓梁的,就算再舍不得,我们也没有阻拦。
可是,你们梁家人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两年,你们怎么对我燕子的。啊?”
梁燕燕在梁家的待遇,中坪村的村民有目共睹,谁也没有觉得孟老头说的过分。
唯独丢了孩子这事儿,让众人诧异万分。
当年砖瓦厂爆炸,乡政府来人传话,让梁家去人接孩子,同时还有梁家老大夫妻俩的工钱和政府给的抚恤金。
去接人的事梁家老二,难道丢孩子那事,是梁家老二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