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同病相怜
宫宴也不过是前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的迟砚还是高风亮节,人人敬仰的青年官员,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却青黑青黑,身上即便穿着一件文官的袍子,也撑不起来,这衣服相较于现在的她来说,显得过于宽大了。
“我找到了寒玉床的下落。”
不由得轻轻一笑,迟砚看向萧鹿遥的眼囧囧有神,“若是能够找到寒玉床,朱颜姑娘的病情便不再迫在眉睫,起码可以拖延一年半载。”
这个消息让萧鹿遥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寒玉床居然真的存在世间?”
“自然。”
淡淡一笑,迟砚面上轻松,但是其背后的艰难险阻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也是四处探访,加之家父手中有一些古早的记载,所以才确定寒玉床确有其物。”
“是吗?那寒玉床在哪儿?”
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萧鹿遥生出了丝丝希望。
近一个月来她听到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说起来,我也不过是探寻到了寒玉床的消息,真正要找到,恐怕还要见一见公主府上的一个人。”
迟砚一想到此人,眸色就渐渐地加深了,他微微一笑,“殿下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府中之人居然有如此渊源。”
“是谁?”
他的语气重似乎带上了丝丝轻视,萧鹿遥着实想不出来自己府中有谁会知道寒玉床的下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直说便是,何必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难不成我还会不将此人交出来吗?”
“这个人正是殿下府中的郎君,陆青。”
听到这个名字,萧鹿遥不由得愣住了。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陆青居然是知道寒玉床下落不明的人。
就在她愣怔之际,迟砚却是已经不紧不慢地开口:“陆家虽然是官宦家族,但是陆青的母亲却是医学世家,知晓不少的秘密。当年陆家获罪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陆青作为陆家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他最有可能知道寒玉床下落。”
只是萧鹿遥对这一说法有些存疑。
待得挥散众人之后,她踱步起身看向他,眼神很是慎重,“若是陆青有这样的本事和能耐,上辈子他为我报仇又何至于惨死宫中?”
“他报仇心切,未来得及全面筹谋。”
迟砚见她对陆青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心中难免有些不快,“现在这是唯一救她的方法,你若是连问都不问,便不要再管朱颜的死活!”
他的话说得重,萧鹿遥有些气愤,“我只是在质疑你消息的真假!”
“消息真假不在你我之间,须得问过陆青才知道……你要是心疼陆青不肯询问,就当我今日不曾来过,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别再叫我。”
说着,迟砚就要拂袖而去。
“站住!”
看着迟砚的背影,萧鹿遥只觉得他的气来得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求证一番,如何就变成了舍不得询问陆青?
“此事与个人私情无关,你也不要代入到个人。”
如果能救朱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越过他直接将大门拉开,看向正在外面等候的红药,“去将陆公子请来。”
此时公主府名为“鹤院”的院子里,穿着一身灰蓝色旧袍子的陆青正在抚琴,旁边则是坐着朝阳。
琴声哀切悠长,却又显得旷达辽阔,朝阳郁郁寡欢,听着他的琴声,竟是有些走神。
“先生的琴声让我想到了北境。”
回过神来的朝阳想到自己生长的故土,无限凄凉地笑了,她垂下头,“我与先生一样,都是天涯沦落人。只是如今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父母……”
陆青看着低落的朝阳,他与朝阳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便端手按住了震动的琴弦,轻声道:“你以为是苟活,其实却是肩负着父母的期盼。陆家上下百十口人,独独我活了下来,一开始我也十分自责,自觉是我的无用,才让家族覆灭。”
时日一长,陆青却是已经自洽了。
他自嘲一笑,望着自己的手,“有时候我也恨不得杀入宫中为父母报仇雪恨,但是我如今在公主府,众人也皆知我是公主府出身,我起异心,便会连累公主。”
朝阳来这里已经几日,一开始是顺着琴声找了过来,在得知陆青的身份之后,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如今见陆青话里话外都是萧鹿遥的安危,她顿时明白了几分,“先生是爱慕长公主的?”
“谈不上爱慕不爱慕。”
陆青心知自己是戴罪之身,萧鹿遥身侧的迟砚是举世无双的谦谦君子,官拜尚书,自己与她如云与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就当他自嘲之际,常年不见来人的小院门口,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陆青示意自己的小厮前去开门,门刚刚打开,就见到萧鹿遥身边的侍女红药急匆匆上前,“陆公子打搅了,我们殿下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没想到居然是萧鹿遥传召自己。
陆青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自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即才低声道:“我这就来。”
同朝阳告别之后,陆青便跟着红药前去。
就在他来到萧鹿遥的居所外面时,看到在这里等候的丁卓,脸上的欢喜渐渐地淡了。
看来今日来这里的并非只有自己。
陆青的心又渐渐冷了下来。
等到他进到堂屋、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瘦了不少的迟砚时,脸上已然没有半分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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