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以后我在宋姨的小菜园里种了一棵仙人掌,卖花的说仙人掌最好养,可是没等到你回来它就死了。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记本
她的眼里满是谴责,而他不再说话,收起病例离开护士站。他一走,她颓然坐下,缓了缓,抓起电话继续拨同一个号码,不知道拨了多少个,那边接了,是个女的破口大骂:“找事呢你?就知道给我打电话怎么不去找齐志天?你们医院收好处了是不是?有事找他去,老娘对他们家够仁至义尽的了!”
啪。
一通说完挂了。
陆小凉都被气到不生气了,也懒得跟畜生多说,换只手拨另外一个号码,老人的大儿子就叫齐志天。
名字倒是挺人模狗样。
估计是知道该来电话催了,愣是没人接,陆小凉下班后拿了地址找上门,见到了流里流气的齐志天。那么个大老爷们不做事就知道在家楼下搓麻将赌博,陆小凉瞟了眼桌面,赌的还挺大,有这钱不紧着老子只顾自己逍遥,现在还躺在床上的老爷爷究竟造的什么孽。
“齐志天。”陆小凉叫了声,“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齐志天眯眼一看,无赖地不吭声,好像叫的不是他。
陆小凉又喊了句:“你快点出来。”
终于得到一声懒洋洋的:“你等会儿,我这要胡了。”
藏在车库里的地下麻将馆烟雾缭绕,里头的人形形色色,一个个没骨头似的赌红了眼,陆小凉知道自己不能一个人进去,只能扒着门框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期间她给陆小京发微信,可陆小京估计没看到。
晚上十点,输光兜里钱的齐志天终于出来了,陆小凉跟上他,说你爸你不管了是吧?
齐志天点点头:“都说了你找我弟去,他有的是钱。”
“我给他打过电话,是个女的接的。”
齐志天呵呵一笑:“那是他老婆,怎么样,够凶的吧?丫个倒插门找了个母夜叉,我爸就是被他们气坏的,你别来烦我,他们家金山银山用不完,这事合该他们管。”
“她让我找你。”
“那就不好意思了。”齐志天一掏裤兜干干净净,“老子没钱。”
夜风微凉,陆小凉拉住他,即使面前的壮汉已面露凶色:“做人不能这么昧良心,那是你亲爸,有什么事等老人家好了再说,现在推卸责任畜生都不如。”
齐志天手一挥,陆小凉像鸡仔似的被拎起来,面对他愤怒的眼:“你丫说谁畜生呢?再说一遍我让你今晚走不了信不信?”
他随手一晃,陆小凉跌倒在地,他目露凶光说:“你怎么不去他家楼下堵着啊?特么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就知道欺负我。给老子滚,再来就对你不客气。”
陆小凉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她蹲在地上捡,站起来时电话响了,陆小京问她:“哪儿呢?找我干嘛?”
“没事。”
***
她只赶得及最晚一班地铁,到厂门口时看见沈书辞的车从她身边擦过,等她走到家楼下,发现他居然才从车上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谁都没搭理谁。
沈书辞目光触及之处是陆小凉笔直笔直的细腿,脚踝他估计一手圈的过来,肌肉纤细修长,膝头白净,隐约有一道陈年老疤,是小时候调皮摔的,裙摆随着她的身姿柔软蹭拂那儿的肌肤,一晃一晃,似有生命一样。他停在四楼最后瞥了眼,拿钥匙开门进去。
陆小凉一路没回头,听见沈书辞的关门声有点响,到了五楼后她停下来,调整好表情才敢进家。
第二日,陆小凉把自己在国庆汇演上得的奖金存进了老人的医院账户,并且联系了自己在电视台的高中同学。她性格好,跟谁都玩得来,学生时代的关系一直联系着,张口求人办事彼此都没觉得生分,倒是比某人来得熟稔。
她请人吃饭,昔日坐在她后桌总借她卷子抄的文学才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电视台一档节目的总编导,而她还是个刚上岗的小护士。
节目主要拍摄本市民生,人间百态,其中婆媳不和、子女不孝和妯娌不睦都是能让收视率大涨的好题材。
陆小凉把老爷爷的情况一讲,同学十分感兴趣,告诉她:“班花,这忙我肯定帮,但当事人自己得愿意,还有就是我们会到医院取景,到时候你们那边给个通融,最好的话,两个儿子都在场,分别接受采访。”
陆小凉摇摇头:“别指望能采访到那俩畜生,就是找不着人我才麻烦你的。”
因为上回也是这样,所以大伙都以为老人的二儿子又派人来存过一次住院费,陆小凉悄悄找到老奶奶,把采访的事说了,老人拈起衣袖擦眼泪,陆小凉握着她的手问:“您也希望继续治下去的对吧?”
她需要一个肯定,如果老人自己都放弃了,那么她这通折腾就成了笑话。可那毕竟是把家里丑事拿出来抖落得人人皆知,那毕竟是会被社会大众可怜的同情。
老奶奶重重地点头:“成,只要能给老齐治病,让我怎么样都成,闺女,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陆小凉怀揣着这份自找麻烦的勇气抵挡来自某人的冷漠无情,她太想证明给他看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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