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前院,院中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有鸟儿在枝间扑翅跳跃欢叫,偶有风吹响的沙沙声。一派与往前无差的平和之景。
然而若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以前廊下立着等派遣的小厮们都换成了府兵,严肃有序立在院中各处。谢初芙一进院子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肃穆。
她脚下不停,沿着游廊快步走,裙摆翩然间心中尽是疑惑。
——太子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陆家,居然还点了名要见她。难道是为因为睿王之事,圣上有什么话要借太子之口来说?
与她并行的陆承泽亦同所思,在通报声中敛神,齐齐进了厅堂。
“微臣\臣女,见过皇太子殿下。”
表兄妹二人朝着高座上的青年曲膝跪地。
正坐在悬‘清正仁义’四字牌匾下的太子赵晏安站了起身,上前虚扶让起:“不必多礼。”
两人顺势而起,面有惶色,慎微底着头谢恩。
太子视线便在有些日未见的少女身上掠过,那目光若拂过湖面的风,一瞬便叫人抓不到痕迹。
他让二人坐下,转身回到座位,声音温和:“是我来得贸然,你们不必如此拘束。”
表兄妹二人闻声抬头瞅了眼下手坐着的陆大老爷,在长辈点头中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太子这才继续说道:“我此来未惊动过多人,但也不少人盯着,而来此比直接去卫国公府更有理由。”
谢初芙听着这话像是解释,而且像是在跟她解释一样,她便朝太子那边看去,果然对上他带笑的双眸。
她心里就更加犯嘀咕了,太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疑惑中,她索性大胆地问:“臣女愚笨,还请殿下明示。”
太子其实与她也并不相熟。在宫中,谢初芙禀彻低调谨慎的精神,能躲着这些皇子们就躲着,每每太子或者它皇子到太后宫里问安,她都会找借口避开。
所以太子来陆家,而且是绕了个圈要见她,她实在琢磨不透原由在哪里。
太子闻言眼中笑意更甚,倒是陆大老爷神色变得郑重,有什么想说却强压着。
“谢姑娘若是愚笨,那京中可没有什么聪慧的女子了。”
太子一顶高冒就盖了下来。谢初芙暗中嘴角一抽,心中警惕。
这肯定没啥好事!
这头才浮起不好的预感,连谦虚都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太子又说道:“我想请谢姑娘为三弟守灵一夜。”
谢初芙惊讶间抬头,为睿王守灵?
什么意思?!
这瞬间,她甚至想到了冥婚。
陆承泽听着这古怪又有点强人所难的要求,神色亦是几变,偷偷看向父亲,却见他只是微微摇头。
太子正一错不错看着她,将她表情看在眼里,知道她有些想差了,解释道:“谢姑娘不要多想,是我另有事拜托。”
谢初芙闻言双眸微垂,视线扫过他刺绣繁复精美的袖袍,双手在袖中慢慢攥紧,静听下文。
太子见她情绪转变极快,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可见是个沉稳的性子。他笑了笑,笑过后神色渐渐化作沉重。
“我收到睿王亲信的一封信,说睿王的战死有蹊跷。”太子用叫人震撼的一句话做了开场白,“三弟当日中计被敌军围攻,身边一众亲兵拼死相护,在快要突围时却突然身中一刀。那一刀是因为亲兵不支被破了口子,被敌人涌了近身,也是那一刀致的命,叫他命断沙场。”
“而在先前,三弟亦已身负伤,那一刀如此致命,是因为武器抹了毒。亲兵发现他受伤,悲急中护着他终于冲出包围,却已经晚了,等支援赶到三弟气息无。在验伤的时候,才发现最后那刀是带毒的。”
“战场中兵器染毒是常有的事,众人也没有多想,敛尸报丧。给我来信的亲兵却觉得伤口有异,说回想当时情况,伤口不应该出现在左侧。因三弟已入敛,他不敢不敬私自再开棺,也怕坏了冰镇着的尸身,才致信于我。希望我再查明是否有误。”
太子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谢初芙也听明白了。
——这是暗道睿王的人中出了内奸,睿王是被自己人给杀了!
她震惊,却仍是不明白此事与要她守灵一晚有什么关系。
太子仍看着她,对上她因震惊微缩的瞳孔:“我是可以在重新入敛的时候让太医或是刑部或是大理寺的人亲验尸身,但这样一来,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我才希望请谢姑娘替我三弟守灵一晚,为陆寺卿争取避人耳目的机会再查看伤口。”
谢初芙明白了,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舅舅。
陆大老爷依旧坐在椅中一言不发,半垂着眼睑,叫人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太子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眼陆大老爷,继续与初芙道:“谢姑娘,你可是觉得害怕。”
“臣女......”谢初芙眸光闪动了两下,只说了两字就抿唇。
她在外人眼里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听到死人,该是吓得敬而远之。何况那还是她的未婚夫,她去守了灵,接下来恐怕还得面对别的问题。
未出阁的姑娘去替未婚夫守灵,怎么听着都觉得荒谬,她如若立即应下,也会很奇怪吧。
太子见此自然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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