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一怔。
“小小年纪瞎说什么呢。”下意识朝周围看去,发现院里并没有其他人,她这才轻轻拧了把时辰的脸,“都是谁教你的。”
什么喜欢不喜欢。
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该说的话。
时辰并不反抗,坐在那儿乖乖让时晚捏脸,等她终于捏够了,这才慢吞吞开口:“就像我喜欢姐姐一样,姐姐给我零花钱我会开心,可是我更想让姐姐亲自带我出来玩。”
时晚哭笑不得。
“那个哥哥和你不一样。”她摸摸时辰的头,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话以后可别乱说了。”
原来是小孩子眼里那种天真烂漫的喜欢,差点儿把她吓一跳。
如果被贺寻听见,肯定又要别别扭扭地生气。
时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
坐在槐树下,他继续编草环,偶尔偷偷抬眼看向一旁安静看书的时晚。
姐姐难道不明白吗?
他想。
男生那么费尽心思地去照顾一个女生,肯定不是为了听一句公事公办的还钱。
周末很快过去。
新的一周开始。
清晨,一如往常去车站坐车,时晚又遇到了同样在等车的贺寻。
以前是她拼了命地躲他,现在换成贺寻远远站在站台另一边。瘦削的身影笔挺,风吹动衣襟,透着几分冷漠的孤高。
正准备上去打个招呼,想起上周少年冷淡的态度,时晚脚步一顿。
算了
她有些丧气地垂头。
反正他也不会理自己的。
真的是搞不懂贺寻这个人。
遥遥看了对方一眼,她咬了咬唇。
生气至少要给个理由呀。
车还没来,时晚拿出单词书,开始认认真真背单词。
一中学习氛围很浓,开学不过一周,绝大多数学生的心都收了回来,开始准备三周后的月考。
尤其是想要继续留在一班的人。
在站台另一端沉默地站着,许久都没有等到时晚像往常一样步伐轻快地走到身边,贺寻稍稍偏头。
清晨天气好,暖融融的阳光给少女勾了层柔软瑰丽的边,碎光落在眼睫上,显得格外温柔。
那双清凌凌的眼眸却没有再看向他。
操。
贺寻忍不住咬紧牙关。
他又想起那天她红着一张小脸看他,然后声音软软地说要还他钱。
这姑娘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闭了闭眼,贺寻把心里的火气和烦躁强行压下去。
自从医生说眼睛状况逐渐开始好转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焦躁过。
就像心里被小猫一下一下地挠,又刺痛又痒,还往外冒血。
一大早,看见贺寻沉着脸进班,杜威就知道又是糟糕的一天。
他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缩在墙角装死。
然而今天的少年似乎格外暴躁,先是把指节掰得咔咔作响,然后又一脸阴沉地掏出一把小刀开始磨。
敛着眉,他磨刀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原本迟钝的刀锋被磨得锃亮锋利。
隐隐泛着银光。
其实磨的不过是把寻常削铅笔用的折叠小刀,根本伤不到人,但杜威已经快被吓死了。
“寻哥。”为求自保,他胆战心惊地咽了口唾沫,弱弱出声,“那个时晚同学一看就是个好学生以前肯定没谈过恋爱”
上周他来来回回送了好几次钱,再怎么傻也能瞧出来两个人之间不对劲。尤其对上贺寻那张冷脸,一切简直昭然若揭。
虽然具体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所以”杜威小心翼翼,“没什么可生气的吧”
人家一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不懂男生追求的那些套路,不是很正常吗?
贺寻一顿。
小刀顺势擦过手指,刀锋极薄极利,瞬间划破皮肤。
一阵刺痛。
血流了出来。
“寻哥!”少年指尖一片殷红,杜威简直魂飞魄散,拼命摆手,“我随便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吓得要命,然而沉默半晌,盯着不断外渗的血珠,贺寻却突然低低笑出了声。
操。
指尖还在隐隐作痛,贺寻眼底笑意更盛。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之前怎么一直没想明白?
“所以——”中午吃饭时,聂一鸣眨巴眨巴眼,“寻哥你的意思是去跟那小妹妹道个歉?”
贺寻平静道:“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周怎么跟被魔怔一样摆出张冷脸,等他反应过来,小姑娘早就被气跑了。
今天没有再锲而不舍地过来打招呼,多半也是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好结果。
聂一鸣若有所思:“可小妹妹看上去也不像很生你的气啊?”
不就是早上见了面没打招呼吗,换谁对上整整一周的冷脸,多半都是这个反应。
原本是想让聂一鸣帮忙想个合适的道歉方法,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说,贺寻一噎:“你闭嘴吧。”
简直是来帮倒忙。
“那还不是寻哥你自己作的。”聂一鸣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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